家住宁静

家住宁静

前不久，无意之中在网上联系到一位认识了二十多年，但却失去联系十多年的老朋友。互相了解到现在的情况之后，我们发现，原来我俩居住的地方相隔很近。老朋友盛情邀请，有空可来坐坐，看看。他说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很安静，房屋周围还种了好多种名贵的花花草草，以及中药、竹林、果树等等。当时隔着清晰的屏幕，我有种仿佛已经触目到他那一份赏心悦目的、宁静的感觉。

昨晚，在赵林的博客看完《有朋友，真好》之后，突然又让我想起了这位身边的老朋友。清晨，我微信给他留言：今天下午想去你那边打扰一下，是否方便？一个多小时之后，朋友回复过来：今天休息，闲着在家看书呢，等你。

上次听老朋友说过，现在还和年轻时一样，喜欢研究医术和养生方面的书，平时下了班，常常采集自己种植的中药试着调配一些能治身体上小毛病的药。我说他那是想长生不老。朋友笑了，说不是的，能对生命有益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印象中，朋友多才多艺。他不是医生，但对医术和养生方面的确有些精通。忙里偷闲，喜欢做些小试验，自娱自乐。他不是艺术家，但他懂得木雕，极爱诗画。据我所知，他在很年轻时就跟着师傅做过木雕的营生。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俩在一起工作的时候，还有人请他雕刻过作品。那是两只可爱的鸟儿栖息在枝桠上，栩栩如生……引来同事们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赞不绝口。曾经，他也答应给我雕刻一对燕子，但因为当时没有及时找到合适的材料而放弃了念头。这件事，至今隐隐还有遗憾。

后来，朋友也因为工作认真得到了公司的提拔，一下子坐到了很高的位置。古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再后来，朋友跳槽，去了更好的地方发展。就这样，我们才有了中断十多年联系的光阴。“芸芸众生皆是历史长河中的过客，每个人在漫长的一生都会有不同的选择，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坚韧与质朴的精神。”这句话，用在朋友身上很适用。

午后，我按照朋友告诉的方向和路线起步。这是一条沿湖行走的路，可通车。走到路的尽头，一片小小的玉米地跃入眼帘，周边的空地种满各种植物……估计这一家就是朋友家了。我打量着眼前这座耸立的新式建筑房，围墙移门是敞开的，看进去有个小院，小院里有多种盆景……我被它精巧别致的外观吸引。迟疑了两分钟，立即拿出手机找出朋友留给我的电话号码，刚拨过去，听见开着大门的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这时，朋友正好走了出来，面面相觑。

初次造访，我给朋友带了几本书。他一连说了几个“谢谢”。朋友说妻子去了离他家不远的娘家，女儿在屋里呢。

多年不见，朋友依旧精神抖擞。只是，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异样，让我错以为他是感冒了，可他说不是。见到我之后，我们并没有立即走进他家的豪宅。站在围墙外，看着他家门前那条布满碧绿叶片的湖泊，他带着我先观赏起他所热爱的那些东西……

四周显得非常安静，春色诱人。这与围墙大门顶端那块毛石匾上的“宁静致远”几个字到是非常的相符。

我们沿路往东步行，一大片空地上长满了青草，还有稀稀疏疏的树林。朋友说，这地方还没规划，说不定政府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把这里当成建房基地卖出去。我说如果这样的话这里会变得热闹些，但朋友说他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我猜他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避开积极与消极的生活态度。我想，人生最终靠的应该是我们如何用心去体会生命中太多的酸甜苦辣。不远处是一个正在申请拆迁的村庄。一些现在少见的老式房子若隐若现。朋友说，前不久信越公司的一个年轻女工患忧郁症自杀了。那女工家就住在那个村庄里……经他一提起，我也立即想起当时很多人在传此事。但不知道，那自杀的女人，原来就居住在那村庄……

“前不久在芦墟大桥上出车祸的那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你听说了吧？她家就居住在这后面。”朋友说着指给我看那家人的房子。

“这家人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具体情况不怎么清楚，听说他们夫妻想重新要个孩子，但这夫妻二人都是近五十的年龄，估计很难……说也奇怪，我以前上下班时常常见小姑娘的妈妈走出走进的身影，她喜欢养鸡鸭。但自从她女儿出事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她。算下来，这小姑娘已经死了大半个月了”沉默片刻，我们没有再提这家人的事。

看看门前的湖水，除了湖桥边的小面积水清凉可见，整条湖铺满了水草。“这湖怎么这么脏？”我问。朋友解释说这条湖原来是别人包下来种菱的，现在不种了，可根断不掉，尽管没人管理，它还是每年春天就开始疯长出来。要是生长的是荷，那该多美！我有些遗憾。

那可不可以等它长大了去采菱来吃？当然可以。后来我想了想，没有小船，摘采那东西可能会很难。

信步回到房子处，我开始仔细欣赏朋友家房前房后种植的那些植物。香瓜，南瓜，玉米……朋友说，等以后可以吃了的时候你过来，采点去吃。我笑了，哪有不劳而获的？

三棵枣子树上长满新叶，朋友又真诚的说，这几棵枣子树一年要结两次，吃都吃不完，等到成熟的时候你来采吧。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回过头来再看看两棵柿子、石榴、枇杷、桂花等树，边上还有生长得葱葱茏茏的蔬菜……我惊叹于朋友与他妻子的勤劳。百忙之中，他们还能静下心来耕耘打理这一片空地，这实在是难得。他告诉我，原本这里是一片深水塘。是他们夫妻二人在外面去推泥来填平的。

这又是什么树？指着身边从没未见过的两棵陌生树，我非常好奇。这棵是黄花梨，这棵嘛，是吃的香椿树。地上那些呢？指着他家大门前的那些茂盛的植物，我又生起疑问。这是牡丹，这是芍药，那是芦荟， 那是……朋友一连又说了些中草药的名称，令我眼花缭乱。突然想起泰戈尔说过：“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是能思考，能够辩证地去对待我们眼前的人和事，去观察和描述你所看到的情景……”可此刻，我却不知该如何详细去描述与表达。

2019/04/02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