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23年的春天,春雨绵绵。
在春中,我侧听何基的呼唤。那风从北山来,那雨从北山来。而后溪何的一头老牛,甩了膀子,从我的眼前走过。妻子笑了。妻子不多说什么话。她对何基也不感兴趣。她只是喜欢拍照。将后溪何的春景摄下来。老牛继续吃草。老牛把眼睛望向大地的深处,并饱含深情。
在后溪何的村后,据说有何基的墓地。可惜我没有去看过。但我想,人皆有生死,但莫能免。而何基,自然是一生向学,向着朱子,向着师尊黄干,一意从学,而绝不在意任何的功名。这一座何基的草房,领受着春天的功名。一切都是春。最好的春。最悠闲的春。最悠久的春。
下了摩托车,我们径直向草房走去。后溪何少了少年,而多了一些老人。我经常向老人请教一些问题。这里的老人都很博学。看得出来,他们也以何基为自豪。毕竟,村里出过一位大人物,一位哲学大家,一位继续朱子学说的大豪杰。
妻子笑了。她笑我的傻。何基是谁?她不知道。她也不感兴趣。而我,依然想去追索关于何基的一切。这春,绿油油的春,雨水丰沛的春,搅拌均匀,搅得我心绪不宁。我想我是必须再去看一看何基了。一心向学的我,虽不抵何基的十分之一,但我不必妄自诽谤,亦不必自甘堕落,我亦须虔诚地聆听何基的教诲。
一生是四书。是朱子。是南宋的一缕轻烟。升上天,化作历史的一片影子,长留在后溪何的大地之上。
而我,甘心沉漫于这绿的春。一切的掩盖着大地的春。村的这头,是一厄何基的草房。而在村后,是何基的墓地。是他长眠的地方。
这令人吃惊。吃惊于春的苏醒。吃惊于雷声的滚动。吃惊于何基的三生三世。妻子已在外边,她无意观看这一些劳什子。她只是陪着我。并愿意付了一个春。在春中,何基的一声呼唤,仿佛落在我的头顶。
而村中的那头老牛,还在哞哞地叫着。他就是当年何基的化身吗?他是特意来点醒我的吗?此刻,我只愿意一直聆听。聆听一千年前智者的声音。
后溪何的春已经很深了。而我不愿意走。我扑入草房,扑入这一间间白墙黑瓦的房子。春正美好。我亦正美好。妻子也正美好。后溪何也正美好。
我扑入这连绵的春里。我知道,我要继续去寻找自己的何基。何基,南宋的那一缕烟,您正继续向我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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