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当你成了实验对象火鸡，你该怎么办？【《看清自己的念头》之1

19、当你成了实验对象火鸡，你该怎么办？【《看清自己的念头》之19】

非生命的物并不表现出独立意志，所以，它们完全被动，任由我们处置。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经验，更是我们的祖先就流传下来的传统知识。在古代，因为我们的祖先无法解释很多自然现象，以为所有对我们有影响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神灵，也就是有一个超越了我们的意志和力量。比如地震，火山，雷电，洪水等等现象，这些经常给我们以震撼和威胁的事情背后，是不是都有一个神秘的意志与力量？那时候的人，应该是相信万物有灵的，也就是泛神论，所有的东西都有灵魂，都有独立的意志，具有超越我们的力量。

今天的科学很好地解释了地震火山和雷电之类的自然现象，这些都说，这些看似不可一世的灾难背后，并没有独立的意志，它们不过是自然规律发挥作用的效果而言，其力量来源于自然规律，而不在于它们自己本身，也就是说，它们并没有自己的独立意志。

但是，我还是很有疑虑。虽然我坚定地信任科学，但我也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东西，还有更多东西虽然科学可以解释，但并不排除科学解释之外，还有另外的原由。比如，你去探险，遇到一种没见过的动物，如果对方没有立即扑过来，而是静静地呆着，或者睡觉，或者吃东西，你当然也不会贸然主动攻击对方，而且你还会表现出友好态度。但不排除你已经准备好武器，时刻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你不知道对方的恬静怡然表现是否只是一种欺骗你的假象，万一它趁你不备，突然攻击你怎么办？

所以，正如在上一篇我们提到的火鸡故事那样，一直流传下来的传统，也许是个陷阱呢，怎么办？

不过，如果万物皆有意识，也就是每一个有边界的存在者都有意识，微小的微粒也有意识，那么这种微小的粒子的意识里面会有什么内容呢？我们看到，所有物质遵循自然规律，完全服从于自然规律，在自然规律的作用下，演化出万千变幻的世界景象，这些千差万别的事物，它们时刻在交织，分裂，它们构成的意识也在变化不居，那么这些从未表现出独立意志的意识，都在干什么？如果这是一种从未表达过的暗中安排，那么这种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看到，这种由自然规律所主导的世界，如果是一种深远的安排，那么它所安排的自然演化过程中，已经出现了具有独立意志的东西，就是生命。生命已经表现出了独立意志和可以逆反自然规律的本能与力量。看上去，如果这个世界是有意安排的结果，而这个有意安排的过程中，所出现的所有东西，都服从于自然规律，直到生命出现了，就有了逆反自然规律的独立意志。生命可以逆反自然规律，而在生命出现之前，所有事物都服从于自然规律，可见，生命是不同于生命之前的非生命之物的。如果说，生命之前的非生命之物都是服从于自然规律的，也就是服从于世界的最初安排的，而生命则是具有逆反最初安排倾向的东西。生命会逆反最初安排。那么，在此之前的所有安排，是不是就是为了等待生命的出现，所有对自然规律的服从，就是为了等待某种逆反自然规律的东西出现？这是一种超级巨型的实验，就是为了等一种不服从最初安排的东西出现？世界上所有非生命之物一直不表现出独立意志，就是为了演化出有独立意志的生命出现？这是多么深远的安排！多么宏大而持久的实验！

但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身处其中，似乎没有可以超越我们既有感知的观察和理解力，去破解超出了我们感知边界的原由。

假设你是那个火鸡养殖场里众多实验者之一，你参与了火鸡养殖场的建设，参与了日常喂养和养殖场日常清洁工作，而且一边喂养火鸡，一边写作你的论文。你的论文，提出的问题是，火鸡要经过多少代，就形成了一种固化的火鸡社会文化，变得主动配合实验者，按照固定的时间节律规范火鸡内部个体行为，主动训练每一代小火鸡服从养殖场的规则？你已经很有信心，因为，火鸡们显然已经完全适应实验者的安排，并在火鸡社会内部形成了固化的文化传统。一切顺利，你很快就能完成论文，而你们的实验也该结束了，因为，赞助这项实验的组织，已经终止拨款。你们这些实验者已经开会一致同意，一周内关闭试验场，你们讨论了如何处置这些火鸡，因为马上就到了某个吃火鸡的节日，你们一致同意，一次性给所有火鸡断头处死，然后迅速冰镇好，送给附近的社区人家，作为节日礼物，感谢他们这些年来一直对火鸡养殖场的支持。你们这些实验者，根本没有考虑过被你们安排为实验对象的这些火鸡的感受。

深夜会议结束了，你回到住所，感到极度困乏，倒下便睡，都没来得及洗澡。但第二天醒来，你发现自己不是倒在舒适的床上，而是栖身在一阵阵腥臭的火鸡群中，周围都是火鸡。不过你看它们个个体型都很大，跟你差不多大，这很吓人！于是你一惊就起身了。但你不是起身，而是蹦起来了，还撞到了旁边的一只火鸡。它恶狠狠地叨了你一下，还很痛！接着，你发现了真正可怕的事情，你低头看自己的脚，那不是你的腿脚，而是一双火鸡腿脚！你赶紧到火鸡场测试火鸡自我感知的大镜子面前，看见自己已经成了一只火鸡！

我们现在要做一个思维实验，就是看看，一个才高气傲的实验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待宰的实验对象之后，会遭遇什么？

于是你成了火鸡，并且知道，你们这些火鸡，很快就会被一个个断颈砍头，立即冰镇好，送去附近的一个个人家，给他们过节食用。

你还在返回火鸡群的路上，偷听到有实验人员聊天，说，少了一个实验员，找不到了，你知道他们说的就是你。这些人，平时就因为跟你在对待实验对象火鸡的态度上差异很大，所以，跟你一直不和。他们压根就讨厌你，你也看不起他们。有一个人说，有人看见你昨晚上梦游一样从宿舍里出来，进了火鸡群里，变成了火鸡。结果有人早上数火鸡发现多了一只，应该就是你。有人问那个说你变成火鸡的人，你亲眼看见他变成火鸡了？那人说，他没亲眼见你变鸡的过程，但他尾随你到了鸡舍，你进去了，就没出来，等他进去找你的时候，里面只有火鸡，没有你。早上他们给火鸡点数，发现多了一只，一只新的不认识的火鸡，不是你变的，又是什么呢？

别的人应和到，是呀，不是他变的，又是什么呢？每一天火鸡下蛋我们都收起来了，最近根本没有火鸡孵蛋，而且就算火鸡可能半夜偷偷孵出小鸡，但新增的火鸡根本不是小鸡，而是一只个头很大的成年火鸡，显然是人变的。

那些人还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倒霉，会变成火鸡呢？眼看火鸡场就要关闭，所有火鸡都要处死，这只人变的火鸡怎么处理呢？要不要上报？有人说，还是不要上报，一旦上报，就会引起上头注意，让我们继续研究下去，说不定还别的很麻烦的事情。我们都烦了，在这个该死的火鸡场住得太久了，我们想回家了。

这些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你知道这些火鸡的命运，也知道你一向同情这些火鸡，肯定会想救下这些火鸡，你可能会偷偷放跑这些火鸡，那样，实验者承诺给当地社区人家的节日礼物就泡汤了。所以，这些人最后想到的是，赶紧把你变成的火鸡给抓起来，把你关起来，或者干脆把你变成的火鸡，先干掉吃肉算了。一听到这些，你慌忙地跑了。你要赶紧去通知所有的火鸡，让它们赶紧想办法逃命吧！但你能说服那些火鸡吗？那些火鸡可是把实验人员当做神或者天使的，它们特别信任和崇拜这些人，而且，你现在根本不能说话，你只是一只有头脑的火鸡，你怎么向火鸡们表达你的意思呢？火鸡们能明白你的意思吗？就算火鸡们能明白你的意思，它们又凭什么信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