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今天早上说起。出门在路边扫了辆小橙去省图,从一辆公交前面横穿马路。家门口的路段早上一向没什么车,所以被高大的公交挡住了视线我也没减速,想直接冲过去。没想到赶了巧,正好一辆红车飞驰而来,我们俩同时减速,然后停下。我一看汽车给我让路了,我也别客气赶紧走吧,不然耽误人家更长时间。等过了马路回头一看,是辆崭新的红色大奔。心里偷偷想,运气还挺好的,横穿马路还把人家逼停了,也没挨骂。
等红灯的时候我突然想,是不是有钱人态度会更好一些呢。(当然奔驰算不上什么豪车…但是也应该能算得上有钱人吧。emmm…那人也应该不是只有这一辆车…很少有人只买一辆还买红车的吧…)再仔细想想,其实不是有钱没钱的区别,好像越是厉(niu)害(bi)的人,对人的态度往往要更温和礼貌,也更令人舒适。在路上遇见像我这样横穿马路的呢(当然我这样做不对…其实我也算走的人行横道,但是侥幸觉着应该没车所以没减速),往往也能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只是停下来等我过去。当然,人家也可能早就习惯了温和地待人处事,不急躁,不抓狂,根本没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忍耐真的是一种很宝贵的能力了。
我对自己学会忍耐的过程印象非常深刻,这都得归功于我的高中班主任老师。我的高中是本市很有名的寄宿学校,有名在哪儿呢,管得严。而我的班主任老师呢,又是这所“管得严”的学校里,管得格外严的一个。
在我印象里,很多时候他苛刻的不近人情,纪律,卫生,学习,样样都管,事无巨细的都有要求。一旦达不到他的要求,就开始各种批评,各种找你谈话,甚至是在班里指名道姓的讽刺挖苦,总之有一股是要把你不良习惯的尾巴连着根儿切下来的劲儿。可是有的时候呢,又还挺好说话的。高中的孩子,说懂事也懂事,说能作也能作。住校总有各种鸡零狗碎的事儿,无论什么事儿去找他,就没有他不管的。生了病请个假啦,他也能笑眯眯的就给你准了,压力大了想不开了,多幼稚的想法跟他抖搂他都不会不耐烦,也不会骂你。等到毕业了我才想明白,原来是对学习有利的事儿,怎么着都行,对学习不利的事儿,怎么着都不行。(虽然不绝对吧,但基本上都是。)
我印象非常深的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学习也不紧张,晚上最后一节课大家都盼着下晚自习回宿舍,等到临下课的时候,就能听见一阵阵的窃窃私语,还有翻抽屉洞收拾东西的,本来好好学着习的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没了学习的心了。班主任那时候就专门跑过来治我们这毛病,最后一节自习的时候到班里来看我们,我们看他来了自然会老实一点,但临下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说几句话,收拾东西也不刻意放轻声音了,毕竟也没人在学习了。可等下课铃响的时候,班主任居然不放我们走。
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我们是18班,19班、20班回宿舍都要从我们班和17班经过,然后下楼。下课铃一响,两个班的人呼呼隆隆地从门前经过,大多是三两结伴聊着天的,偶尔有好奇地探着头往里看,边看边幸灾乐祸地笑地,还有约了我们的同学一起回宿舍,在门口着急地等着的……总之,不管哪一种都增加了我们的煎熬。
外面是外面,屋里的我们又是什么情况呢。在老师说了不等我们安静下来不让我们走之后,有一下子丧气下来不说话了的,有气呼呼的皱着眉抿起嘴来的,还有不以为意仍然窃窃私语的。每个人脑子里想着不一样的事情,有的是急着回去洗衣服袜子,有的是肚子饿了要回去吃零食,有的是困了想赶紧回去洗漱完睡觉的,还有的是一肚子的话憋了一晚自习,要回去边吃着水果边和舍友大聊特聊的,但无一例外都是急着要回宿舍,不想呆在教室了。特别是那屋外有同学等着的,简直是如坐针毡,度秒如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也变得越来越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不安的在座位上,都坐不住了,只有班主任还像一尊佛一样站在讲台边上,岿然不动地和一个班的人对峙。不少人心里开始赌气地想,哼,反正下课的时间也是确定的,宿舍关门的时间、熄灯的时间都是确定的,你早晚要放我们回去。可老师也能猜透我们的想法,反正在宿舍关门之前一定会让我们回去,可我们那想洗的衣服,想吃的零食,想聊的天,可就都泡汤了。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我们稳输。而那些一开始不以为然还在聊天的,也随着教室外的声音越来越少,慢慢熄灭。老师看着班里渐渐安静下来,全班都巴巴的等着回宿舍了,才终于松口放我们回去。
这样的经历不消多,只几次,班里从此就老老实实,几乎再也没有在晚自习最后一节临下课的时候兴高采烈得意忘形的了。
单瞧我高中毕业了四五年还能把高中一年级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复述出来,也能大致体会到我们当时心情之急切煎熬了。当然,也可能这事儿对我影响比较大,因为我在之前性子一直是急躁的,就是从这时开始,彻底学会了忍耐和平和。
从小我就不是笨孩子,可我很清楚的记得,小学的时候每每别人家的孩子一张张的满分试卷往家拿,我却没几次能全对。(我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十几年前我刚上小学的时候,考试都非常简单,什么满分什么双百,那都是很常见的事情)究其原因呢,当然不是不会做,就是好像大多数孩子都有的毛病——粗心。不是这个题看错了就是那个数算错了,每次不论怎么提溜着耳朵说下次不许粗心了,下次都还是错。现在想想,粗心不就是做题的时候太急躁,耐不下性子来,才总是在不该犯错的地方犯错嘛。
这个粗心的毛病,这个急躁的性子,一直到初中毕业也没能改过来,一上高中就让班主任给我连根儿拔起了。经历过几次晚自习下了课还不能走,我从一开始的焦躁到渐渐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可急的,再到“既然不让走那我再干点别的也行(有时候仅仅就是坐在座位上想些有的没的,居然也乐得开心)”,性子真真是给我磨平了。
哦,说起这个粗心的毛病,其实是老班另一个“手段”给我治好的。到高中很多同学还是有一着急就把题看错了或者明明很简单的题做错了的事,化学尤甚。(我们班主任老师就是化学老师,大家都知道化学细节很多嘛,有的题一不小心就做错)
对这个班主任有什么招儿呢,特别简单,就是抄。每次测试或者考试完,老师就会重新翻一遍卷子,然后点出几个他觉得不应该错的题,错了的就抄。曾经还有过让错某些题的站起来接受他的目光审视(妈呀,现在想起来都哆嗦),还有过月考(或者重要考试)之后分批谈话的时候,冲着一屋子人突然问一句,这个什么什么题,谁错了?然后就要接受他的近距离目光审视(又一身鸡皮疙瘩),然后被罚抄。等交过去的时候呢,要是课代表收还好,如果是交的晚了或者交的巧了,正好要交到他手里,好么,又是一顿目光审视(已经麻木的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谁还没抄过了。
这种可怕的威压带给我的阴影(手动加引号)严重到后来我做题的时候,经常突然一个激灵:这个题我要是错了,又该抄十遍(或者二十遍)了。赶紧再查一遍有没有做错。做对了就舒一口气,做错了就赶紧改过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庆幸一下,幸亏没错着就交上去。
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但现在想起来,都还挺好玩儿的。回想起来,就很感激高中的班主任老师和高中那三年,让我能在之后很多情况下,都能忍住自己的脾气,心平气和地去面对。虽然还没实际带来多少好处,但至少避免了不少麻烦和误会。
写着写着好像有点偏,都不记得一开始想说什么了。一写到高中时候的事情,居然就停不下来了。不管啦,毕竟是佛系作者,写到哪里算哪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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