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来方掌伞

雨来方掌伞

在她看不到的身后，命运另一端的雨中，黑伞下长身而立的男子，空负一身无能为力的痛失。

命运开的这场玩笑已经让她失去了父母，自己唯一想抱紧的姑娘，，曾经连彩虹也说她不可思议，不能让她褪色成卑微的影啊。                                              --程禹

1

“车祸太严重了，这姑娘的手，恕我们无能为力啊。”

“爸爸妈妈，你们醒醒，醒醒啊，谁救救他们，求求你们救救他们……”

“节哀吧……”

“阿笙人呢，你们连个人都看不好吗？”

又是这样在半夜惊醒，这些声音从来没有淡忘的迹象。

2

清明时分的雨凉薄十足，不会顷刻把人淋透，那冷却慢慢浸到骨子里。程禹来墓园很早，天光晦暗，铅色贯穿两端，乌云越压越重。

照片里的夫妻笑得温润恬静，记忆里方伯伯总是笑着宠溺她：“阿笙，你想要什么？爸爸给你买！”

“我要程禹哥哥的字。”糯糯的声音异常坚定。

“嘿！这丫头精啊，那你嫁给我家小禹让他教你写字好不好啊？”程爸大悦。

“要拉钩哦，你们不许反悔。”

然后爸妈与方家笑成一团，她一个人也乐呵呵的傻笑。

3

程禹大方笙两岁，程方两家素来交好。都叹程家儿子好人才，一路基本踏着桃花飘过来的，难得的是聪慧过人，一手好字羡艳众人。方笙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里多幸运，可以跟在程禹身后软软的说道，“你妈妈中午有事，让你去我家吃饭。”

他就酷酷的双手插兜跟在小小的身影后面出校门一起回家。

4

什么时候啊，背景切换成了墓园，画外音渐入挽歌，所有的过往都像收伞一样，悉数被拢进伞骨里，外层的油布上水滴颗颗滑落溅进脚踝里，让人生生清醒过来。

5

 “那姑娘经常一个人在广告牌下立很久，撑一把黑伞，挺奇怪的。”侍员看他望向广告牌，就随便嘀咕了一句。

“先生，哎……跑这么快干嘛？”

程禹太清楚了，广告牌上是他的字，那把伞也是他的伞。

6

躲进巷子里的小院，方笙指节泛白，用力的握住伞柄，不让自己发抖，靠在门上，指尖、鼻子、嘴唇都是凉意，只有眼角烫人的泪不住的流。

门里，门外。

“方笙！”，声音那么大。

“这么多年了，你最爱的天堂鸟已经开满院子了，你呢？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人叫程禹，你不是说最喜欢他吗？你这个骗子。”说着抬手捂住了眼睛。

“我找见你了，怎么会放你走？手不能写字了还有我，你什么都不说就离开这些年，可曾想过我？”

7

“阿笙，别闹了好不好。”

“阿笙，我爸妈也一直在找你，其他人进不了我家门啊”

“阿笙，我给你一个家……”程禹一个人絮絮叨叨不停在说。

“你好吵啊。”那扇门缓缓打开，门后她哭得像花猫一样，却眉眼如初。

当时相见相面只道寻常，等到血光灼热的痛觉深深撕开时光的温存，才悟到你早已千万遍刻进我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