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习之17-08-2
【原文】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
【白话】又说到:“虞仲、夷逸,隐居废言,他们身行合于清白,废置言语合于权变。
【思考之五】虞仲、夷逸何许人也?
云门隐者按:虞仲,或曰太王之次子,泰伯之弟;或曰周初所封吴之后人,即周章之弟。朱子《集注》说:“即仲雍,与大伯同窜荆蛮者。”又说:“仲雍居吴,断发文身,裸以为饰。隐居独善,合乎道之清。放言自废,合乎道之权。”张居正解释说:“虞仲,即周太王次子,仲雍与泰伯同窜荆蛮者。”又说“至于虞仲、夷逸则行不必其中虑,而隐居以自适;言不必其中伦,而放言以自废矣。然虽隐居独善,而洁身不污,合乎道之清,虽放言自废,而韬晦得宜,合乎道之权。盖与矫异之士,害义伤教者不同矣。”钱穆先生解释说:“虞仲:或谓即仲雍,然仲雍在夷、齐前,又继位为吴君,不当入逸民之列。或说:《史记》吴君周章弟虞仲,武王封之故夏墟,此虞仲虽亦为君,然其有国出于意外。由前言之,亦逸民也。今按:此虞仲本是吴君周章之弟,何以知其为虞君之前乃一逸民,窃恐亦未是。或疑乃春秋时虞君之弟,故系以国名而称伯仲,殆亦让国之贤公子,而书传失其记载。”“夷逸:或疑“夷逸”非人名,因虞仲逸于夷,故日夷逸。然依逸民伯夷之类,当称夷逸虞仲,不当曰虞仲夷逸。且逸于夷之虞仲,终为吴君,不得曰隐,又不得曰废。夷逸殆亦人名,而书传无考耳。”
《史记·吴太伯世家》记载:“吴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历之兄出。季历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同用,以避季历。”仲雍与大哥泰伯,为了成全父王传位与三弟季历的意愿,于是托名采药,远赴吴楚蛮荒之地,接受了当地人的习俗,断发文身,定居下来。这样一来周太王便顺利传位于三子季历,后来季历又传位于姬昌,也就是后来著名的周文王,文王、武王父子合力,开出大周王朝八百年基业。
【思考之六】在今天物欲横流的时代,如何学习虞仲做到“身中清”?
夫子评价说“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放言”:放,置也,指废弃。包咸曰:“不复言世务。”“身中清,废中权”:清,洁也,指清白。废,废置、废弃。权,权变。《注疏》:“权,反常合道也。”钱穆先生曰:“‘身清’犹孟子谓‘洁身’,无行可举,故以身言。‘放言’者,介之推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谓放废其言也。是二人者,更无言行可举,故又其次也。”朱子:“隐居独善,合乎道之清;放言自废,合乎道之权。”马融:“清,纯洁也。遭世乱,自废弃以免患,合于权也。”《中庸》曰:“国无道,其默足以容。”《宪问篇》第四章,“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定居于未开化的蛮夷之地,比之于对外在环境拣择甚严的伯夷叔齐,虞仲应该也算是降志辱身了。那么同为降志辱身,虞仲为何列于柳下惠之后呢?柳下惠虽然降志辱身,但仍可做到“言中伦,行中虑”,说话合于伦理,行动合乎内心所秉持的正确思想。可是对于虞仲来说,要适应险恶的环境,生存下去,就不得不在说话行事上尽量与当地的蛮夷保持一致。所以夫子说他是“隐居放言”,隐居于蛮夷之地,放纵自己的言语,说起话来,无法像以前那么中规中矩了。其实,不单是放纵言语,虞仲甚至对发型、装饰也做了调整,他断发纹身,自毁其形。
虽然外显的形相蛮夷化了,但虞仲自身的修养却并未放松,他追随大哥泰伯,先后三让天下于季历,尽孝尽忠的心始终如一,所以夫子说他“身中清”,他的持身是洁白无瑕的。而他的这种貌似自我放逐、自我废弃的行为,是为了利国利民而不得已所采取的权宜之举,所以夫子说他是“废中权”,他的自我废弃是合乎权变之道的。虞仲身上闪耀的是通权达变的精神。
虞仲、夷逸断发纹身,自毁其形,虽然外显的形相蛮夷化了,其实内心持守很严,“身中清,废中权”。起心动念是洁白无瑕的;貌似自我放逐、自我废弃的行为,是为了利国利民而不得已采取的权宜之举。所以夫子说他自我废弃是合乎权变之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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