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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5 林州一日

2021-12-5 林州一日

作者: 远山的轮廓 | 来源:发表于2021-12-05 23:55 被阅读0次

    2021-12-4

    二龙山

    S镇位于安阳与林州之间的工业城镇,向东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天气晴朗的时候能看到安阳市的高层建筑;向西看,是一片茫茫群山。我立时被这片大山吸引了。

    第一周的周末,骑着电动车西行了二十里,刚刚进入群山的边缘,还没有出安阳的地界。那里有座二龙山,又名烂柯山,据说是晋人王质围观仙人下棋,归来世上已过百年的故事发生的地方。我对这个地方存疑,因为二龙山山势不高,充其量只能算是丘陵;站在上下,山上景致一览无余,要说有仙人隐居,恐怕只是臆想。不过山上的庙建得很妙,庙门里只一条小道,依着峭壁七拐八绕,串联起一间间庙堂,有几处是在石缝里钻来进去,与其说曲径通幽,不如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一次虽然没有到那连绵的高山之下,至少也聊以安慰对大山的思慕之情。不知不觉间已经四周,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扁粉菜已经吃过了,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没能到那大山的脚下走走。

    林州  太行山

    周五的时候决定了去,只打听了客车经过的地方,没有查攻略,懒得去查信息。

    周六起得并不早,八点起床,九点出门,离坐车的地方有三里地,路上正好吃个早饭,扁粉菜油饼。十点坐上车,车费9元,付过钱我就把手机信号关闭了——据说现在有种隔离叫“时空伴随者”,有种冤大头的感觉。

    不到十一点,到林州汽车站。车门刚打开,就被人围住,“去哪里?坐不坐出租车?”我不看人、不说话,挤出人群。我一开口的外地腔,只会吸引拉活的司机更紧密的围堵,可我并不坐车,这只会耽误彼此的功夫。下车时我已经看见那条绵延的山就在这个县城的西边,看起来很近,应该可以走过去。到一个新地方,我就喜欢到处走走,像踩点一样。

    汽车站对面正好是一条宽阔的巷子,笔直向西,正对着那山。巷子里临街是清一色的卷帘门,向下拉着,干净而僻静,像清晨未醒的街道。我就慢慢地踱过去,街边站着一个白羽绒服的长发女人,好像在等人,又不像。我没有在意,突然听到几声“哎哎”,好像是在叫我,我立时明白了她的身份,我没有扭头,继续走。前边巷口还有一个,也是长发,白色羽绒服、长款,三十多岁。她们为什么都选白色的羽绒服呢?我有一点点好奇。又听到了对我发出的“哎哎”声,我没有扭头,但是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走。巷口的小商店门口的货架上都是槟榔,据说这东西是轻级毒品,我正好想尝尝。选了一个咖啡味的小包装,举手示意老板,老板报了价格,我付钱出门,依然没有说话。

    巷口对着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一路向西,只要沿着路走,我相信它一定能把我带到山脚下,说不定有个景区就在那里。

    沿着路走,出了县城,路过郊区的高层小区,门口是卖水果、衣服、厨具的摊贩。这次出门我没有背包,连水杯也没带,我最多只需要一瓶水。

    天气晴好,只有微微的风,越走越热,我把棉衣脱下来系在腰上,继续走。已经能看到山脉的两端,南北长度不超过30 公里。

    下午一点多,到了大道的尽头,是一条南北的水渠,半渠水缓缓流动,这可能就是林州标志性工程红旗渠的一段。水渠边上有个吃饭的摊子,我要了份素水饺,女老板指着菜锅问“就在这里面下(饺子),可以吗?”锅里残留着刚才炒凉皮的菜叶和汤水。我点点头,出门吃饭常有这种乡土味,女老板边拿暖壶里水往锅里倒边说“都是净的,都是香喷喷的好香油。”我笑笑,不置可否。

    等的功夫,我查看了水渠,南北走向,清一色的赭红色砂岩砌,上面还横跨一条东西向的渡槽,渡槽里也有水流动。这也是一个小小的水利工程。

    不远处的山顶飞出一只动力滑翔伞,在山头盘旋。山顶高度比较高,视界开阔,林州是群山怀抱里的一块平原,向东出了山是安阳,向西翻过太行山是山西,向南翻山是鹤壁,向北过了山是河北。

    即使已经到了山脚下,我还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天平山景区的入口,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了。我先问了走一圈需要的时间,三四个小时,如果我中间不停歇,三个小时应能出来。

    这里是山谷,谷水汤汤外流,石板小路沿着山谷上行,一路穿林过谷,走得很顺利。太行山陡峭的山体就在眼前,景区的路一定会引着人到达最深处或者最漂亮的观景位置,所以不用担心路线的问题,爬就是了。这个时节来玩的人不多,大部分是拄着登山杖的驴友。林州是个好地方,适合发展这样的户外团体。

    到山岩下面时,正碰上一对五十岁的中年夫妇从通天的铁梯上下来。男的询问了我来路的长短——我猜他们是别的入口甚至是山对面过来的。

    他打量了我一眼,问:“你一个人来爬山?”

    我说是。

    他好奇:“一个人你不害怕?”

    对于习惯组团行动的人,我理解他的不解,但是我不想解释。我耸耸肩,问:“难道这山里有狼?”

    他不满意我的回答,问:“那你从哪里来?”

    我说从S镇。如果他是林州人,他会知道;如果他是从山对面来的,那他可能就不知道了。

    他又问:“你一个人坐车来的?”

    我说是。

    他问出了同样的一句话:“你一个人不害怕?”

    我说:“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他的女伴也从铁梯上下来了,我顺势走上去,说再见。

    我并不是不会害怕,单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夜里会害怕;阒无人迹的荒野里会害怕,虽然说不清害怕的是野兽还是孤独。现在这两种情形都不是,我找不到害怕的对象。

    铁梯沿着山岩的凹凸而绕来绕去,很有意思。上到铁梯的顶端,是一个在岩壁上凹进去的近乎水平的廊道,不知道是人工开采出来的,还太行山自然风化形成的,太行山山体是沉积岩,层带状明显,有些岩层更易风化,就会形成这种廊道。当地人的习俗,从这些廊道经过的时候会拿树枝去顶着岩顶,仿佛这样就可以撑着山体不要崩塌。

    从廊道穿出,又是山谷、溪水,再往上就是天平寺。这里已经上山体高度的三分之二了,离山顶的小西天还有一段高度,用了两个小时,下山一个小时不到,应该能及时回去的。

    天平寺只有前后两间石砌殿堂,像山里房子通常的大小。墙上是石雕的万字窗格,粗拙、结实,一定经历了很多岁月。

    不远处是两件稍微简陋的砖房,整齐、干净,门口的对联“日月不住空”,这是山寺念佛人的住处。下山时遇到卖饮料的老头,老头说念佛人近日回家了,只有他和卖饭的住在山上。

    在这冬季的荒山上,太阳还照在山顶,明晃晃的,山谷里的风已经冷起来了,我把系在腰上的外衣取下,重新穿上。

    我说:“冬天住在山上挺——冷的吧?”我本来想说“苦”,转念想起他们这一代人吃过的苦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这又算得了什么苦呢?

    老头点点头。

    我也该下山了,下山很快,一个小时绰绰有余。或许我跟得上最后一班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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