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下起太阳雨,天一半晴一半阴,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屋顶,乌云密布,他看着城市的川流不息,不知未来在哪,自己又为什么而存在。
另一边的天空太阳直射,他忽然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对面的屋顶,低着头好像在写着什么,仔细一看,这不是十年前那个女孩吗!?
十年前他参加一个歌手海选,她坐在下面,表演完后,那女孩要了微信,“我刚录了你唱歌的视频,你加我微信我发给你吧~”当时的他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不羁,无畏。他们很聊的来。男孩叫郝梦,女孩叫万安。
和大多数社交的模式一样,他们后来见了面,成了朋友。
“我们一起去那些地方好吗,真的想和你一起去好多地方,在一切消逝前,走遍世界上的许多角落,你抱着吉他,在各种颜色的场景里唱歌,火车呼啸,树叶夹杂着花瓣飞了起来,风吹过,你的歌声悠扬。”万安笑着对他说,那天巴黎圣母院失火了。
相遇后的三个月,他们曾认为彼此是这个世界上最聊的来的人,只是对郝梦来说,仅仅是聊的来,仅此而已。
得知女孩要去日本留学是在那个午后,郝梦对万安其实并不热情,他只是心里觉得,有个能和自己聊音乐、分享生活、还略带一点崇拜自己的人说话,生活不会那么无聊,可是那个午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心情,开始质疑,自己之前做的是否会让自己后悔。
时间坚定的向前,而人却犹豫不决。终于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万安在长长的安检队伍里不停回头,终于还是没有看到那条破洞牛仔裤,“没关系,我就要踏上新的旅程了,我不是一定要见到你才会开心。”
机场离市区很远,所以那天郝梦早早穿好了衣服,可就在下楼时,他犹豫了,他不知道万安值不值得自己这么做。
时间依旧坚定向前,人依旧犹豫不决。
飞机起飞,手机关机,从那以后,除了几天后收到的包裹,郝梦再也没有万安的消息,可能,万安也察觉到了什么。那天的新闻,一架飞往日本的航班受气流影像,不幸失事。
几天后收到的包裹是一条破洞牛仔裤,和郝梦海选那天穿的一样,袋子里面有一封信,打开后里面是一张二维码,上面写着“扫码听语音”,郝梦打开手机,扫了码,出现了熟悉的声音,苏苏的柔柔的,那是万安的声音。“你好吗,郝梦,现在的我已经在日本了吧,我猜你那天一定不会来送我…哈哈…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在台上唱歌,一把木吉他,不高的个头,一条破洞牛仔裤,一首日语歌,在面对评委老师各种无聊的问题时的那种淡然,笃定,一种少年不服输的气质,还有略显成熟的嗓音。我不知道怎么了,眼睛离不开你,那时候好像有点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回家把你的歌听了无数遍…谢谢你,我可以认识这样的你…”
郝梦开始拼命奔跑,边跑下楼,边不断确认女孩所在的位置,他跑到双腿似乎失去知觉,“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
在路的拐角,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孩所在的屋顶。这是一所精神病院,他直奔电梯,忽然瞥见楼道里一个坐着轮椅的病人手里,拿着一个把吉他,和他丢的那把一模一样,正想出电梯,门却在此刻关上了。“算了,先找人。”他说着等待电梯显示顶楼的数字,他从未有过这么漫长的等待。
电梯的门再次打开。郝梦直奔天台,不停的喘着气。他看见了,万安正在用一支钢笔,对着天空不停的画着什么,忽然间,她钢笔向太阳一挥,太阳中间立刻出现一条黑道。第二笔、第三笔、第四笔…随着她的动作,天慢慢暗了下来。万安转过身,对他说:“我这边太阳太大了,晒得我快中暑了。”太阳似坠落一般,变成了硬币大小,坠入女孩手中。接着,她把手里的硬币递给郝梦,郝梦觉得自己在做梦,刚想拍拍脸,手却不自主的接过硬币。那硬币,很温暖。一转头,他看到了对面的楼上有一位中年男子。正向这边望去。
回过神来时,眼前的万安,已经消失了。他低下头,自己手中攥着一枚温热的硬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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