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爸妈忧愁的目光下,我茁壮生长。
其实我并不茁壮,与我姐相比,她是爸妈第一个孩子,受重视程度高,长得骨骼强健,蓬蓬勃勃的。我呢就娇弱得多,我的幼儿期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可能妈妈贫瘠土壤孕育出个脆弱的种子。
爸妈疲于应付,健壮的姐姐给送到百里外小城的外婆家去了。
渐渐我会走路了。
去医院看病,偶尔会遇上陆大夫,她总要用那软绵绵的手指头轻抚我的脸,多好看的女伢哦,当年你妈还不想要你,哎哟,也不谢谢我。我妈就推我,我就奶声叫奶奶好!陆奶奶就忙从口袋掏几颗水果糖,我妈总要拦,说这家伙门牙都蛀黑了,不能吃不能吃。陆奶奶总要辩解下:我的糖,晓雪总归要吃一粒的。
嗯,她是我救命恩人,哪能拂她好意。
牙蛀就蛀,黑就黑点吧,除了嘴里,我的花罩衣口袋也装上糖。
后来再大些,去医院就看不到陆奶奶了,医术高明的陆奶奶原本是市区医院下放来的,七十年代政策稍松些,她又调回去了。
医院,我很讨厌的,去了后不是屁股挨针就是吃苦的药,但因期待陆奶奶的糖和赞美,我也就忍着,现在花罩衣口袋的糖与夸奖都没了,我就难忍了。
一般在近医院靠河岸的那条路上,隐隐见到医院刷的雪白的墙,我就开始啜泣抗议,小手小脚乱扑乱蹬,爸妈只当我发zha。
除了念着糖与赞美,还想念那个苗条的白大褂身影与她细微香气的怀抱,而且这么个美好的人还喜欢着我,却再也不见?我的小脑袋充满了失望与怅然,小的我语言不足以表达,惟有泪千行。
他们大人哪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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