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美国）大卫·安德森

               陈荣生    译

“你终于从外太空回来了。”她把他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前男友笑了，但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人们说你疯了。用折扣券乘坐一艘新宇宙飞船，无异于拆东墙补西墙。低成本和太空旅游是两码事。希望他们能像第一次发射时那样，反复检查飞船。”

她握住他的手，吻了吻。然后把他从门口带进她的公寓，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她打开音响，搜索他最喜欢的歌曲。音乐声充满了整个房间。他们跳着舞朝沙发移过去。她倒在中间的垫子上了。

他把头盔放到咖啡桌上，然后坐到她身边。

“现在我们可以在家里休息了。不用再培训了。直到推广机构把我们拉到全球各地的脱口秀节目上，让太空旅行看起来很有趣，轻易地把票售出去。他们的经纪人会安排我们旅行的方方面面，甚至会在无数的访谈中提出那相同的三个问题。”

她在他们面前挥挥手，想象着一个平台。“你穿着鲜艳的飞行服走上舞台。观众爆发出一阵阵掌声。你是一位宇航员！你在描述一件你等待多年要做的事情，满脸发光。”

他紧紧地抱着她，咧着嘴笑个不停。

“我现在可以看到你了。主持人和观众一起欢呼，并提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失重是什么感觉？’”

他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一笑置之。

她继续说，“你会回答，‘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六分钟，包括性。一个人漂浮在那狭小舱室里。真是太放松了，我忘记了训练，就这样飘来飘去。’”

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

她说：“笑声停止后，第二个问题来了：火箭发射时你害怕吗？”

他想起那次经历，不禁咧嘴一笑。

她替他回答了。“开始时和地球上的航空旅行是一样的。两个小时后，就变得没劲了。然后，飞船颠了一下，就分离了，马达发动了。它们通过盔甲，咆哮着把我挤到我的豪华座椅后面，其力量比任何电梯或汽车都要强大。就在我习惯了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景色美极了。闪闪发光的蓝色。”

他伸伸腿，打个哈欠。

“主持人用严肃的表情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还会这样做吗？’”

他低下头沉思。

“我知道你的答案。你会咧嘴一笑，坦白地说，“当然。给钱立马就做。’”

他点点头，抚摸着她的脸。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我希望他们好好补偿你说的那些话！那将是我们相识以来你跟陌生人说得最多的一次了。太空飞行会把所有男人都变成一个友好、无拘无束的人吗？”

她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对着他那粗糙的影子笑了。

他睡得像个婴儿似的，轻轻地打着呼噜。

（译自《科幻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