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酣睡是伴随着哼鸣声的。两只手自然平放在圆鼓鼓的肚子上,黄中略带微光的戒指没有摘下,也许它们已经与他的身体恰切地融合了。谁知一双带着野性的双手凑了过来,将他的手翻转过来,熟练地涂抹了厚厚的一层墨粉。继而,他的鼻子被人用飞禽的羽毛狂扫数下,情不自禁地抓挠过来,却是满脸的灰黑色或深或浅的痕迹。一阵能让人在地上打滚的讥笑过后,恢复意识的他心中灼灼。
盘中的酥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伸手去取,它却似乎长了跳脚蹦开了。再伸手,它蹦开更远了,直至掉落在地上。狐疑地继续抓取,不远处却只见一个男孩提着绳子发出得意的怪笑。锅中煮熟的烤鸡被人调了包,打开预备分食之时,一只鲜活的芦花鸡从锅中腾飞而出。聚精会神地行进间,她被一本书绊倒。这似乎不可能,因为一本书不可能具有如此巨大的定力。揭开之时,强力的粘胶让她知晓迷雾之中的真容。是有必要一齐教育一下这个无法无天、无知无制的怪少年了。
道德准则就是为了避免互相伤害。恶作剧无节制之时,会让阿沙失去所有的家人。远足的路上,新买的指南针无疑是最重要的物件,容不得任何的错乱。阿沙手中的羽毛总是扫过妹妹的鼻子,故意摆下的树杈也差点让妹妹摔倒。他总以为自己也没干什么。人的性格到了任何地点都很难改变。
趁妹妹不备,阿沙抢走了她手中的指南针。在母亲的数落下,他只能还给妹妹,但诡异地拨动了指针和底盘。这个似乎毫不起眼的举动为后来的灾祸埋下了深根,因为他改动了最不该变更的行进方向。
灾难的来临总是一步步积累的。糊涂的孩童以自己家人迷失方向为乐,这是悲剧的鲜明注脚。彻底迷路了,这不是一个远足散心应有的结果。与阳光赛跑的家人们,并没有很好的运气,两条路的两难选择随着黑夜的降临而变得无从可选。露营,只有如此。
找柴火的爷爷很久都不回来,而小车上的食物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只可怕的手抓走了。咕咕直叫的饥肠让大家都想着能饱食一顿,可是小车上空空如也,大家心中所有的疑虑都通过视线转到阿沙身上来寻找答案。可这次真的与他无关。
大家还在逼问阿沙将食物藏在何处时,一阵恐怖的吼声让所有人的汗毛直指云天。爷爷带着阵阵惨叫飞奔回来,声称一只怪物就在不远的一处,而且一直盯着他。大家都觉得不太可能,但爷爷惊恐地让大家朝地上看,只见一只巨大的脚印!确信与狂奔之间没有过多的间隙。
很冷,这是大家的共同感触。火堆里的柴将要燃尽了,寻找柴火是必须要做的一件头疼事。爷爷挺身而出,并且安慰大家一切都没事。快饿晕了,也快冻僵了,还有更可怕的吗?来了,怪物!爷爷的救命声一阵高过一阵。爸爸追了过去,试图就回,可是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妈妈、妹妹和阿沙哆嗦着嗓音呼唤,没有任何回音。轮流值岗是唯一保证安全的办法。两个孩子发现了异常,揉揉惺忪的睡眼之后,妈妈不见了!痛啊!都是调转指南针的过错惹的祸。妹妹发现了怪物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于是,阿沙举着火把过来,四处寻觅也不见怪物的踪影。“什么都没有,你确定看见怪物了?”阿沙神情恍惚地询问着。可是,哪还有妹妹的声音!
恶作剧,害苦了全家人。而这时候,只有阿沙一个人承担着这份痛苦。剧情,还没有结束。有谁能听到阿沙的呼喊?有,就是怪物!巨大的红色身躯蹿了出来,血盆大口张开也伴随着恐怖的狂吼。你说对拨动指南针这一举动没有恶意,但客观情况往往超出主观臆想。怪物似乎好久没有进食了,吃下五个人才是胃袋最恰切的容量。
聪明,从来都不是智慧。有些过失真的不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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