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局部》,陈丹青讲述绘画艺术方面的一个个小局部话题。
陈丹青温文雅适,言语清晰简练,又准确到位,说话的声音语调也听着舒服。整个的表现本真又具格调,对艺术有敏锐的直觉又梳理表述清晰。一期二十来分钟,一期只讲一个绘画艺术小点,由一个小点辐射网罗涉及到的古今中外列位绘画大师。一个艺术小白,看几期下来或许就能朦朦胧胧的感受到绘画艺术的魅力了。
里面有一个点,就是不同时期的画家是如何谋生的,欧洲不同时期画家的收入渠道和方式不同,造就的艺术风格和艺术家类型也极具差异。
19世纪之前,欧洲的画家一种是宫廷画家,受雇于皇家,类似于现在的国家中科院,像个公务员,有稳定的收入,但他们的一切作品也归皇家所有。另一种是接订单,某个豪绅富商请画家为他的妻子画像,例如《蒙娜丽莎》,或者请画家来为自己的豪华建筑画个壁画之类的,各种大教堂的壁画就是如此。
19世纪后开始有了经纪人、画廊,资本方开始进入绘画艺术市场,这个带来的改变是啥呢?画家再也不用被固定的雇主雇佣,或者等到有确定的订单才作画,而是自己心中有了素材和灵感便可以创作,画出来后交给经纪人,放在画廊展览卖掉即可。
两种谋生方式,也导致了两种艺术风格和艺术土壤。前一种是画幅大小、画作内容、画面风格都要被雇主全面的干涉指导,相当于现在的广告广告公司给甲方提供供广告模板,甲方想要哪种风格感觉的、想要你怎样修改,广告公司都必须照搬。后一种呢?自己说了算!没人会干涉影响你。这种自主谋生方式带来了绘画艺术的创作自由,19世纪后出现了印象派、野兽派、抽象派等,也同时出现了各种鬼才、怪作,各种不同流派,百花齐放。
前两天,几年前的一位旧相识QQ联系我,问我这段时间在干嘛?
这位老兄是几年前认识的,其中半年我交往最密集的友人,后来彼此都没交集,也就再没联系过。这位老兄是部队退伍的,由此我了解了不少当兵人的故事,称呼他为军哥。
军哥说:闪电去湖北了,你知道吗?
我说:不知道,没她联系方式了。
军哥说:你说她这个时候跑去干啥哦,据说她们是志愿原则,她主动报名干啥呀!
我说:你管得了那么多,你最近怎样呢?
军哥说:每天闲着,闲的身上长毛,这两天网上打牌输了大几千块,这段时间公司只象征性的发点钱,草他娘的,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我说:你安心收房租就可以了。另外闪电去湖北也正常,性格使然。
军哥说:她可真是没事找事,好好的安稳日子过不下,乱折腾啥!
五六年前,我在家乡小城市浪荡了大半年,当时大头把他的山地自行车放我那儿,每天我就骑个自行车四处游荡。当时我加入了一个当地的骑行QQ群,以屌丝为主,如我这般。
军哥也有辆山地自行车,他是我房东的儿子,刚退伍回来没事做,长的高大英俊,家里有很多房子出租,生活乐趣除了睡懒觉就是玩,每天看到我骑车出门就追着要一起去。
小地方玩自行车的群体,尤其是我们那个以年轻人为主的小群,整体都土。闪电是里面最潮的公主,个性鲜明、爽利、不羁、任性,长相中上,群里唯一骑闪电牌自行车的,被所有男士热望、簇拥、献殷勤,军哥最卖力。我青春叛逆期来的晚,当时极度愤青,看不惯这种现象,顺带就厌恶闪电,具体表现就是故意的漠视,甚至一并漠视了整个骑友群。
一天,军哥约我去一个水库游泳,他开车,我随行。耍了半天,傍晚驱车折返,没走多远就发生了个小交通事故,军哥的车跟当地人的车子剐蹭了。事故小,麻烦大,那个车主开出大额赔偿条件,有地头蛇的威胁成分。
军哥火大,跳起要动手,被我拉住,后来对方人多,军哥自己也不跳了。眼看着天要黑了,对方稳坐钓鱼台,将我们团团围定,就是不退让。
闪电忽然出现在人群中了,她路过,问我们咋回事。军哥窘迫的面皮发僵,觉得在自己女神面前丢脸了。
了解大致情况后,闪电在人群里一阵慷慨激昂的指责,气势澎湃,仿佛是诸葛亮阵前骂王朗,训斥的对方没法反驳。
我那时还没学会处理冲突事件,当时想这家伙跳出来瞎搞个啥,添乱。
对方也不退让呀,就是不让你走,能怎样?
闪电对我和军哥说:你们等一下,就这群混蛋,我打个电话。
事情很快解决了,赶紧离开是非之地,约起当天回去一起吃饭,表达一下谢意。吃饭中了解到闪电家族兴旺,父系一族不少公务部门任职,母亲是一三甲医院的医生,她本身也是医学专业。
闪电学医,毕业后不愿意医院上班,她觉得自己该去做销售,那才是她的天地,可以快速让自己的价值对等的变现。去医院上班得熬,太压抑,想着就怕,为此跟她妈吵的如同仇人。
因为闪电的仗义相助,对她印象好的不少。一次我在群里说,骑车去××寺玩,有没有人同行?
军哥拉了个小讨论组,把闪电也拉进去了,说我们三个去。寺院在山里,全程往返30公里,军哥全程殷勤。景色不错,我感觉气氛又尴尬,就一个人前面骑着跑了。
没多久,他俩就在一起了。自此,就剩我一个人玩了,军哥一天找不到影子。
我离开那个地方半年后,军哥联系我,叙旧,军哥说:我妈跟我说了好多遍,你是她所有租客里最棒的,房间保持的干干净净,离开的时候都收拾的一尘不染。
我说,也没少收点租金。
军哥说,他和闪电分手了,闪电做了三个月房产销售,打了无数道无效电话,发了无数张没用的传单,一单都没成交,被家里安排到一个医院上班了。
我说,你呢?
军哥说,天天拎个保温杯收房租,瞎晃荡,像个油腻大叔,闪电为此跟他崩了。然后家里想办法送他去了一个矿业方面的集团上班了,还是每天拎个保温杯,没啥变化。
由此,我想了想,一个人不同的谋生方式会影响他的生命状态和价值形式,但从另一方面讲,一个人不同的性格与价值取向也会决定他的一些生命选择和人生走向。
如果没有大的人生变故,军哥可以拎着保温杯,收收房租过一生,内心并不会有什么波澜。闪电即便进入了体制,她也总是生命澎湃着,冲动着,伺机寻找一个宣泄或表达的出口,就像她当初要跳出来帮我们斥骂一众地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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