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也对老娘彻底失望后,我们的生活,开始慢慢步入正轨,开始经历生活的艰辛。
没有老人帮忙的日子,真的很苦。文具店自己看,孩子自己带,辅导课自己上,无尽的压力让我们时刻在挣扎。
那几年痛苦的日子,吵架也很多,生活的不易,让每个人都感觉不到幸福。后来,房租上涨,文具店关张,辅导班不温不火,儿子越来越大,需要陪伴。
后来,父亲患癌症住院,出院垫付完医疗费用后,我才发现,我的家资,即将见底。于是,我不得不在年底,背井离乡,进入工厂,做了一名工人。
那段时间,媳妇儿一人在家,边带孩子,边处理文具店剩下的货物。开着汽油机车跑遍了周围的集市,也受尽了白眼与冷落。而我在千里之外,痛苦而孤独的数着天数。为了能多挣点钱,倍受煎熬。
老娘那段时间在家照顾老爹,她不会惦记我们,我们也记不起来她。那时候,老娘和大嫂的矛盾,开始白热化,直到那年腊月十五,老爹忽然去世,两个儿媳和老娘的矛盾,彻底激化。
老爹是个全村出了名的“老好人”,即使和老娘死不对付的两个儿媳,也从来没有针对过他。不过,因为老娘,他受了一辈子夹板气。年轻时,大娘和老娘“斗”,老爹跟着操心。后来,大儿媳和老娘“斗”,他也陪着生气。只是,老娘对老爹非常不错,他享了老娘的“福”,也得跟着受她的“罪”。
老爹一走,大嫂没了顾忌,所有怨怼一朝迸发。她说她不会养她,大哥也当场呜呜痛哭,他也受够了老娘的罪。老娘说话,做事随心所欲,引起过很多争端,大哥大嫂在村里居住,受到影响首当其冲。
如今我才发现,老娘和老姐有着同样的“说瞎话”的毛病。遇到对自己有利的事,就大肆宣扬,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事,不是藏着掖着,就是拒不承认。我们总在她的“谎言”里,过得胆战心惊,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暴雷”。
那次,大嫂占了绝对上风,最后,老娘吓坏了,哭哭啼啼找到我,非要把本属于我的一套宅基地,送给大嫂。当时,看着眼前自私自利的老娘,满脸泪水,哽咽不成语。我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却满是凄凉。
这块小小的宅基地,对我而言,它的意义远远胜于它的价值。它是我最敬爱的父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也是父亲爱我的标志。
每当心情不好,感觉孤独,我就喜欢一个人,踏上这片方块之地。脚下厚重的感觉,能让我记起我的父亲,这个前半生,唯一真心爱着我的父亲。
我明白我这个“被老娘忽略的儿子”,在我的父亲心里,占着相当大的重量,甚至超过他其它的几个孩子。我流浪在外,他无能为力,他真能切心的体会到,我的不易。
他这辈子没能给我留下多少财富,而这块被大嫂觊觎了一辈子的宅基地,是他咬牙也要留下来的最后坚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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