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露出雪白的牙齿
妇人家的房顶升起炊烟
未熟的面汤冒着热气
染红了陶碗
星罗密布的粮食
也被染红
我也曾是这妇人的孩子
我见过她甜甜的乳房
只是每次
当夜色悄然降临
她就消失在旷野之上
看啊
旷野追着河流奔跑
像野马追寻着太阳
苍蝇也在夜色中复活
是她藏起了妇人
它的翅膀遮盖住云彩
世间所有的生灵
在它的荫下乘凉
我也一样
我是没有气息的光
待我
待我
待我翻来古老的圣经
待我把这妇人唤醒
她的女儿已经嫁给了天使
他的女儿已经断送了生命
生命是只蚂蚁呵
蚂蚁簇拥着浮萍呦
罢了，罢了
远方的风
羊群从妇人的身旁经过时
篝火把旷野照亮
赤裸裸的黄昏的余孽
无情地玷污了羔羊
褐红色的血流满大地
群山依然在妇人的胯下
贪婪地遥望
遥望橄榄球上的鸟巢———
牧羊人的家乡
可怜的妇人
被虔诚的祷告声刮伤
群星都被撕裂
她终于倒下了
倒在儿子的怀抱里
像倒在了原始的村庄
房子又一次升起炊烟
面汤已熟
洁白的面汤
泛着没有图腾的泡沫儿
洒满了谷子地和麦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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