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14:正心之于修身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所谓修养自身德性的根本在端正自己的心念,使之成为身的主宰:内心被愤怒所充斥,心念就不能得到端正;内心被恐惧所充斥,心念就不能得到端正;内心被某种偏好所充斥,心念就不能得到端正;内心被某种忧虑所充斥,心念就不能得到端正。心不能端端正正地跳动在自己的“腔子里”,事物在眼前也会视而不见,声音在耳畔也会置若罔闻,美味在舌尖也会不解其味。这边是修养自身德行的根本在端正自己的心念。
《大学》的一个基本前提是已经完成“小学”的诸种科目,具备了人之为人的基本生存技能。对于“大学”的教育对象而言,“活下去”已经不是问题了。所以,《大学》开篇,先为其对象厘定了“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终极意义目标。
换言之,《大学》本身是引导早期人类社会中产生的衣食无忧者子弟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意义的学问。衣食无忧了,怎样才能取得完满、有意义和价值的人生?
这种状态下,学习活动本身,断然不是被动的。不是为着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的,纯然是为了自己要追寻的意义。正因为如此,作者才有“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的提法。当初入学,而今从学,将来出学,无不源自于自己内心深处对于人生意义的主动追求。那颗“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初心,就像一盏永远发着微光的灯。人主动向前探索的每一个须臾,都离不开那颗端正的心——那盏发着微光的灯。时时刻刻保持那颗心的端正,保持那盏灯不被遮蔽,不违背它,不使它被蒙蔽,不使之走向偏颇,对于学者而言,是极其弥足珍贵的。
一、不失其正
人的一生,可能会遭遇这样、那样的问题,没有人能预料到全部的问题,更没有人能做好十全的准备。退而言之,尽管我们永远无法手握“包治百病”的良药,却还是会有一个“万全之策”在手。那便是葆有自己腔子里跳动的那颗心的端正,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问题,保持端正、健康、积极向上的心态总会有利于问题的根本解决。所以,如果人生有一条“万全之策”的话,一定是保持心念的不失其正。
佛家修行者,觉察到自己内心失正时,常常要念一句“阿弥陀佛”。美国有为修·蓝博士,创造了“对不起”“请原谅”“谢谢你”“我爱你”的正心箴言。这些都是觉察到内心失正的人创造的自我调整法门。
在这里,作者列举了致使内心失正的几种情形:一是“有所忿懥”——内心被愤怒所充斥;二是“有所恐惧”——内心被恐惧所充斥;三是“有所好乐”——内心被某种偏好所左右;四是“有所忧患”——内心被某种忧虑所左右。
一个人的内心完全不受他人和环境的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在为他人或环境所左右的情况下驱动身体做出决定、形成结果,这个决定和结果又常常不是内心恢复到端正状态后所能接受的。所以,时时觉察自己的心念是不是端正的,特别是在需要做出决策或行动前,努力保证心念的不失其正绝对是修身的根本要点。
二、不失其所
古人讲“死得其所”,心也有个“不失其所”的问题。什么叫“不失其所”,说到底就是应该跳动在哪里,就跳动在哪里。不能身在此而心在彼。“志”在此,而耽于“彼”。
跟着著名射箭专家弈秋学下棋的两个人中,一个人的全部身心都在老师讲的棋理、棋局上,另一个人眼里看着老师的棋盘,心里却想着窗外高天飞过的大雁,恨不能张弓搭箭,射之而后快。心失其所,最后又怎么会达成什么“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根本宗旨与目标呢?
作者指出,心不失其所的状态是“心不在焉”,心不在焉直接导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这哪里还与理想有关,几乎要为己自身性命了。
人生百态,万千问题。“人心”端正——才是唯一的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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