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快有十年没有钓过鱼了。
记得是盛夏的早晨,四点多天蒙蒙亮的样子,鸟儿已经开始叫个不停。偶有听到马路上去集市的人经过,也有三三两两早起散步溜圈儿的。空气雾蒙蒙的,再加上露水的帮衬,天气格外的凉爽和惬意。这时候去菜柜里扒拉点东西填下肚子,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钓鱼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经验,早起的鱼特别好钓,自己也不会错过这种机会。钓鱼的东西昨晚就准备妥当了,鱼竿用的是新找到的竹竿,然后把扫帚上的软枝条拆下一根来,用尼龙绳绑到竹竿的顶端,这样鱼竿就有弹性了。鱼钩用的肯定是双钩,那时候最想要的是“小米钩”,因为没什么大鱼,想钓鲫鱼钩子越小越好,那时候都在比谁的鱼钩小。鱼漂估计就普通的,为了和鱼钩上的配重匹配,做好的鱼钩都要找个水桶试试效果。装鱼的网是自己用装水果的网改造的,再带上河边捡来的支架,装备也算齐全。剩下最重要的就是鱼饵了,把软的馒头加上香油、酒和剩菜汁,使劲在手里捏来捏去,一会就变成又香又有弹性的鱼饵了。再抓上几把麦麸,倒点白酒,诱饵也就搞定了。
露走在田间路上,玉米都长到一米高了,大豆也齐齐整整,一眼望去,雾蒙蒙绿油油。偶尔能听到刚生的蝉“吱呀”一声飞了起来,还有几个被鸟儿追着到处飞。一会从玉米地里钻出一条大黑狗,别怕,是我家的大黑狗,我在院子里忙活时它就警醒的知道我要出去,我一开门它就噌的一下窜了出去。有时候特讨厌这个粘人的小伙伴,你去哪它都要跟着你,很菜很怂,跟别的狗咬架很少赢,嘴巴鼻子还总挂彩,最后经过我的认真分析,发现它的嘴又宽又短。而且还很傻很笨,玉米地里跑来跑去,露水打湿了全身,然后跑到我面前把身上的水抖个痛快,然后我身上都是水渍和泥巴,刚想拳头伺候它一波,它就撒欢儿似的跑开了。这么早的田里很少遇到人,有它跟着也算壮个胆儿,先不管它了。
走在路上我一直都在寻找,找另一部分鱼饵――蚯蚓。这个是在我学会用馒头做鱼饵之前一直在用的,河里的鱼也好这口。田里有很多废弃的麦秸堆,底下的蚯蚓又多质量又好,找到合适的麦秸堆,直接就用手挖,底下很潮湿,所以很好挖,选些大小合适的装到提前准备好的小药瓶里,再抓把土填进去,以免蚯蚓跑掉。
来到了河边,找个合适的位置,就把准备好的诱饵扔进去。水面上很多小鱼游来游去找东西吃,诱饵一下去很快就热闹起来,小白鲢游的飞快,水面波浪一圈又一圈。接着就是熟练的挂鱼饵,调鱼漂,然后等待鱼吃钩。运气一般还不错,能钓到些鲫鱼。钓鱼最开心的就是鱼儿咬钩的时候,鱼漂抖来抖去抖到心坎儿里。提起沉甸甸的鱼竿时的那种喜悦和激动,现在还能感受的到。差不多四五个钟头的样子,雾气早已散开,天也热了起来,鱼也差不多钓滑了,鱼获大概有一碗,就差不多收拾东西回家了。大黑狗的毛也干了,就是腰间留下了很多干了的黄泥巴,躺在树荫下都睡着了。吹个口哨,就跟在我后边慢悠悠的回家了。
秋回到家就蹲到水井旁开始处理鱼获,大一点处理的细致一点,小鱼就简单地去头掐尾。大黑狗围在我旁边转悠,庆幸的是它不太喜欢吃生鱼,所以不担心它偷吃我的战果。记得有的小伙伴儿家的狗喜欢吃鱼,偷了一条被主人发现,面对训斥叼在嘴里又不敢吃,可怜巴巴的样子特别好笑。半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处理完了,蹲的腰酸腿麻,跑到厨房,倒上盐巴腌上,再跑到水井旁好好洗洗身上的鱼腥味,剩下的就是等待妈妈给我做鱼吃。北方人吃鱼比较简单,先裹上面粉用滚烫的油炸至金黄,然后用葱姜蒜等调料做鱼汤喝。幸福的是妈妈的厨艺非常好,以至于鱼汤的香味我至今都闻得到。
我端着鱼汤拿着馒头,大黑狗就蹲在我面前,等待着我给它的奖赏。妈妈还在厨房里忙活,天气又热又没风,炊烟直直的从烟囱里跑出来,院子里的梧桐树的树叶也被晒得耷拉着脑袋。电视里欢快的吵闹声,大街上零散的交流声,汽车飞驰而过的轰隆声……,一样样都刻在了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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