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的故事

       春节期间，与家族的几个表兄、表弟聚会，酒过三巡，不免话多。有人提起小时候，家族的一位长辈，在院子里的苹果树周围铺设成堆的山刺，让我们望而却步，馋涎欲滴。后来，他在城里开了小饭店，亲戚去了，连碗面都很难吃上。这种亲情淡漠的吝啬的故事，让大家忍俊不禁，纷纷哈哈大笑。

       我已不止一次听家族的弟兄们笑谈这位长辈的此类事情，今年我却已难以跟着笑起来。我对大家感慨道：“那个时候，大家都穷，日子很难过。这位长辈小气过日子，是迫不得已的。他有成群的儿女，都要穿衣、吃饭、上学，接着就业，成婚等等，哪样不花大把的钱？不仔细攒钱能应付过来吗？他全家进城后，盖的那个大房子，就是开小饭店，一碗面、一碗面地炒出来的。就这，房子好几年才陆续完工的，还落得一身疾病！”

       前不久，在家乡的一次婚宴上我遇到了这位长辈他佝偻着腰和腿，蹒跚地走过来。他坐在我旁边拿出来一只旧手机和旧怀表，面带微笑地说：“这是儿子孝敬的，人家有新的了，旧的就给我了！”然后，他指着旁边的一辆旧摩托车说：“儿子开小车了，摩托就留给我了！”言语中流露出自豪和甜蜜。他接着掏出来三十元，硬要塞给我的小孩，口中不断念叨：“第一次见，一定要压岁的！”

       此时，我的心流泪了。家族中，这一代长辈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勤俭过日子，呕心沥血，受尽苦难，难免在人前落下吝啬的口实。到头来，落得一身疾病，终于完成了传宗接代，成家立业，养老送终的人生大任。如果很富有，谁不愿意大把花钱，从而落得个大方、豪爽的好名声和人气呢？放眼天下，这一代人真正应验了那两句老话：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的儿子这一代真正是从小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集众多宠爱于一身，我真担心没有受到大风疾雨洗礼的幼苗，如何茁壮长大和成熟？

       我把我的想法和感慨全盘托出，酒桌上的弟兄们都点头称是。我提议：“大家以后都不要再奚落这位长辈的旧事，都要敬重他，因为他做出的成绩远比我们优秀，我们每个家庭一个独生子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精疲力竭，如果与他对换一下角色和年代我们能否承受得起那一付沉重的负担吗？

        大家顿时面现难色和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