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月落

作者: 夜阑月落 | 来源:发表于2016-09-10 11:08 被阅读114次

    漫步于校园,微风拂过面颊,飘零的樱花落在我的碎花长裙上,融为一体,而后又悄然脱离,与大地亲密接吻。

    “梦梦,梦梦,你跑慢点儿,我都跟不上你了!”一个稚嫩而又气喘吁吁的声音随风飘入我的耳中。“梦梦”我启唇静静地做着这两个字的口型。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字呀!我蓦然转身,想知道是谁发出这个美丽又感伤的名字。转身看到一个穿着乳白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在追赶一只棕黄色的小狗。

    看到这幕场景,泪水不住地像洒落的水晶流下。一切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时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总是和我家的大土狗梦梦一块玩耍。我家梦梦也是一个棕黄色的狗。她有一双盈盈的水眸,一对耷拉的耳朵,一身柔软的毛。还记得每次去田地里偷那些可以煮着吃的玉米时梦梦总会在田耕边摇着她的大尾巴为我站岗放哨;还记得春日总是在路边采一把又一把的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野花,然后和梦梦一块将鼻子放在花上轻嗅芳香;还记得每次去绕村的小河捉水中的小鱼小虾,梦梦总会紧紧跟随着我,黄昏时我俩一起伴着夕阳的余晖回家。

    “滴滴,滴滴”的鸣笛声响起。将我的思绪打断。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后面有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我赶紧退到路边。

    ... ...

    空旷的原野,没有一丝绿色,萧萧的风声从耳边划过,分外寂寥。“快点,快点,他们在追着,快点。动静别那么大,小心被他们发现。”我带着他们跑着。“快快,藏到这座房子后面。”

    又是这个梦,又是!尽管这次已是第三次做这个梦了,但每次醒来记得的只有这么多。虽记得不甚清晰,但梦中的紧张、恐惧、害怕却那么深深地融入身心。

    还记得第二次做梦醒来不仅记得这些零散的梦境,而且还有一个数字——23深深的植入脑海。已经过了四年了,这个令我感到心悸的数字已植入骨髓。“23,23,23。”我在心中默念。

    今年我已经23岁了,日子依旧平平淡淡的从我的指尖、脚下划过。

    ... ...

    是谁的发丝在风中轻扬,是谁的菊蓝色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是谁的玻璃鞋发出哒哒的声音消失在街的拐角。是谁的熟悉的少女体香穿越距离的阻隔被风带到我的身边,沁入我的鼻孔。

    我迈开狗腿极力奔跑,寻找那记忆中的人儿。“月落,月落。我是梦梦,月落。”我扯着嗓子大喊。

    月落依旧前进着,未曾回头。我想一定是我距她太远。我要再跑快些,争取在下一个拐角前追上她。

    ... ...

    “汪汪,汪汪,汪汪... ...”

    是哪只狗在大声的吠叫。我的梦梦在离开时可曾如此呼唤我?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前进的脚步。

    在下一个转角前,我看到了那只用尽所有力量吠叫的狗。

    泪就那样盈盈于睫,而后滑落,融入泥土。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

    大大的,炯炯的眼睛;耷拉着的,萌化人心的耳朵。那是我的梦梦。思念了十五年的梦梦。梦梦的眼睛也含满了一种被我们称之为泪的液体。

    虽然她的毛毛不如之前那样有光泽,她的身体不如以前那么圆润;但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一块蹭蹭的动作足以证明她是梦梦,她是我的梦梦。

    ... ...

    在下一个转角我终于追赶上了这只和我一块遛弯的大狗:幻幻。

    在追赶幻幻的过程中我想着幻幻一定是在发狗疯。

    她都那么老了,据我推算大概已经十六七年了。十六七年还是按人的年龄计算,要是按狗龄算,她不定有多老呢!平时从未跑这么快的她今日似吃了兴奋剂一样狂奔。

    当我看到她和一位女孩抱在一起,使劲的用她的狗头蹭女孩娇嫩的脸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震惊了。这狗疯也发得太厉害了,一只母狗朝一个女孩发情,而女孩还紧紧地抱着这只发疯的母狗。

    难道这个女孩也发疯了?

    然而,当我真正走近,看到她俩的人眼和狗眼里的泪水时我忽然觉得这一切又是那么的自然、合理。

    你好!我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打断她俩的人狗情深。

    ... ...

    我感觉我和梦梦所在的地方忽然被阳光给遮住了。我欲睁开泪眼、抬起头来寻找一下原因。我的头还未完全抬起,就听到一个富有磁性的嗓子发出“你好”二字,从我的头顶划过,又落在我的心尖。

    我抬起头,也未曾擦掉脸上的泪水,就这样直直地望着发出声音的那个人。然后,我回了句,你好。

    我放开了环着梦梦脖子的手臂,站起身来。

    ... ...

    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哭得极为狼狈的女子,然当她抬起头是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晶莹香睑凝水痕”这是她抬头时我想到的一句诗。当她站起身来我便觉得真心应了“窈窕柳姿敛玉魄”。

    那菊蓝色的绣花裙摆被清风吹起,白净的面庞上还带着水痕,似刚刚经过雨水洗礼的在微风中晃动的一枝荷。

    “你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她的口中发出来却是如此的清丽雅致。

    ... ...

    “这是我的狗,幻幻。问你一个问题,你之前认识幻幻吗?刚刚看到你俩抱在一起的画面,感觉像是失散多年的朋友。”我指着幻幻问她。

    “哦!我之前养过一只狗梦梦,已经和她失散十五年了。今天在路上走着听到狗叫声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看到幻幻,感觉她特像我多年前的梦梦。就... ...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的狗是十五年前丢的? 幻幻也是我十五年前捡到的一只狗,当初她的眼神特别的,嗯,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当初她的眼神打动了我的心,然后我就收留了她。感觉她极有可能是你的梦梦。”

    “嗯。那我以后能常看看梦梦吗?哦,不,是幻幻!”

    “当然可以!我现在在遛狗,你有急事吗?没的话可以和我一块溜,相信幻幻一定会很高兴。你瞧!她还一直围着你打转呢!”

    “好,谢谢你!”

    “不客气!”

    ... ...

    我们就这样溜了大概15分钟,然后她走了!说是她该去上学了。我们互换了电话号码,之后她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 ...

    我想我对她应该是一见钟情了。毕竟这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走在一起时我感到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我沉浸在与她相处的十五分钟的回忆中,久久不想回到现实。

    忽然我的脑中有一只弦和另一只弦连在了一起。我想起了回母校的那天。我在路上鸣笛,看到一个泪眼朦胧的穿着碎花长裙的女孩。那不就是她吗?如此说来,那她就是母校的学生了!

    我的内心激动起来。我想这一定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让我们相遇。有幻幻在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很快再见。

    ... ...

    “梦梦,梦梦。我终于又见到梦梦了!可是她却不再只属于我,也不能待在我的身边。不过幸好,她还活着,好好地活着,我还可以看到她。这已是最大的幸运了!”

    我和梦梦分享过童年所有的喜怒哀乐。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从心底里,从一出生。我不喜欢和同龄人玩耍,不喜欢像大人那样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所有的一切唯一的倾听者就只有梦梦。梦梦就是我那消逝的童年。

    ... ...

    我一步一步的上着楼梯,忽然肩膀被人碰了一下。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我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希望不要摔得太厉害。然而这好像不现实,毕竟是走在图书馆正门前这种没扶手的楼梯上。我抱着必摔的心闭上了眼睛。

    然而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我有些困惑。心里想着竟然不疼?嗯,腰间怎么暖暖的?

    哦!我感觉到腰被一支坚实的臂环着,不断有暖暖的热流隔着衣物缓缓地融入我的肌肤。我迅速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这不就是梦梦的新主人吗?这么巧又碰到他了。

    ... ...

    “是你!谢谢你救了我,避免了我摔倒!”

    “不客气,能够救到你是我的荣幸!”

    我的嘴角上扬,微微的笑了笑。“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嗯,这是我的母校,今天来这里做一个讲座。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吧?”

    “嗯嗯,我在这里上研究生。”

    “哈哈,原来是小学妹啊!”

    “明天是周末,你有空吗?可以去看看幻幻。自从见了你之后感觉她经常卧在门口发呆。我觉得她可能是想你了!”

    “好!我明天去之前给你打电话吧!对了,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彼岸小区2栋3号。”

    “好的。我,我要去借些书,再见。”

    “再见!”

    ... ...

    今天我只是应导师的要求来母校办一个讲座,没想到会遇到她。

    当我从楼梯上下来时只是看到一个女孩被一个健硕的男生撞到肩膀,几欲倒地摔在楼梯上时我就遵从良心的驱使,伸出手臂拦了一下。

    当我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我很庆幸自己拦了一下。

    因为是她,是她。

    当我隔着衣料触摸到她腰间柔软的肌肤时,我感觉我的手一点也不想离开。

    直到她愣了愣后睁开眼向我道谢,我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我借口幻幻想她邀请了她明天去我家。其实,其实我也想她。因为在和她一起遛狗的那天晚上我可耻的梦遗了!

    ... ...

    “叮咚,叮咚。”门铃声传来。

    我匆忙地跑去开门,因为我知道我等的那个她来了!幻幻也紧随其后,似乎知道她要来。我想不枉昨天我在幻幻的耳边唠叨那么久,她应该是听懂了。

    “你好,夜先生!”“啊,梦梦。”

    她刚和我打完招呼还未等我回一句话就看到围着她的腿蹭蹭的幻幻。她蹲下身来用脸颊和幻幻蹭了蹭,嘴角还挂着甜蜜的笑。

    突然我有些想变成幻幻。那样也就可以享受她的蹭蹭了。我想那一定会很幸福。

    “哈哈!你一定很爱梦梦。”我开口道。

    “不好意思,我叫梦梦习惯了,请你不要介意,夜先生。”她有些窘迫地说道。

    “小学妹不要叫我夜先生,太见外了,直接叫我夜阑吧!”

    “嗯,夜,夜阑。”她仰起头略带羞涩地对我说道,“那你也叫我的名字吧,月落。”

    “好,月落进来吧!”

    ... ...

    我今天去夜先生,不,是夜阑那里看幻幻。

    原来他就是导师常常提到的那个师兄。之前每次导师开玩笑时,总会说我,我和他很配。那是我总是在想夜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我听到他说他是夜阑时,我想起了导师的话,想起了昨天在图书馆楼梯处他那坚实的手臂。我趁他不注意偷瞄了两眼。虽然表面很镇静,但我的内心已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 ...

    我随他进来了。他的房子不大。简单的两室一厅,外加一个洗手间和厨房。从格局可以看出十分简约,整洁。

    我坐在沙发上和梦梦玩耍,他时不时会和我聊上几句,使得我们的相处不会那么尴尬。在聊天中他知道了我是他的直系师妹。看得出来他为此十分开心。我们天南海北的聊着。我们从聊狗狗到聊兰克、聊黑格尔,聊古今中外我们所能聊在一起的很多很多。我为他的博学所深深折服。

    当我意识到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

    我想我今天表现得真差。我怎么可以第一次去他家里就呆这么久。他会不会认为我不是一个好女孩,可是,可是他真的好博学,我就忍不住多聊了那么一点点儿,谁知道会那么晚。真是欲哭无泪。

    ... ...

    “夜阑,真是不好意思,让你陪我聊了这么久。希望,希望没打扰到你!”

    “没有,没有。和你聊天我也很开心。现在有些晚了,我们都还没吃饭,一块出去吃吧,顺便送你回学校!”

    “好的,谢谢你!”月落的嘴角上扬,温婉的笑着说道。

    “为美女效劳我十分乐意,走吧!”

    “嗯!”听了这句话月落更是喜不自禁。

    ... ...

    今天和月落谈了一下午,恣意地聊着。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原来她就是在通话中导师说的那个和我特别相配的师妹。谈的越多我发现自己对月落的喜爱就日益加深。感觉只要看到她,和她说上话,我就满心欢喜。

    谈的太过投入,我们都忘了时间。这么晚了,我不希望我的心爱的人儿挨着饿自己回去,况且我希望能够多与她多待一会儿。于是我提出了一块出去吃饭(毕竟第一次就留她在家吃法还这么晚会让人感觉居心不良),然后送她回家。

    ... ...

    我坐上了夜阑的车,却发现他一直看着我,我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他俯身向我这边,那专注的目光令我的心砰砰直跳。我有些激动,以为他要吻我,虽然我的表面表现的特别平静。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帮我系好了安全带,而后起身略严肃地说道:“以后坐车要记好安全带,省得我担心。”

    我的心因这一个眼神,这一个动作,这一句话而微微触动。在刚才误以为他要吻我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内心是激动的,好像有一棵春芽在心田破土而出。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应该是有些喜欢他的。

    ... ...

    刚才看到月落没系安全带,我本是想要俯身帮她系的,然而当我靠近她时,那少女的淡淡的体香就那样子侵入我的鼻中,令我想要吻她。但是我极力地压制住这种冲动,因为佳人不可唐突。

    我想一会儿吃饭时我一定要告诉她我的感觉,我喜欢她。

    ... ...

    夜阑带着我去了一家古香古色的饭馆。我们点了几个清粥小菜,毕竟晚上不适宜多吃。在走出饭馆的路上夜阑的手碰到了我的手,我以为他是不小心碰到的。躲了几次才发现是他想要牵我的手,我默默地在他下一次碰到我的手时没有闪躲。

    “月落,我想,我想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夜阑牵着我的手,有些忐忑的问道。

    “嗯!”我用极小的声音回道。

    但夜阑还是听清楚了。他激动地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抱着我原地转了一圈,而后将我至于地上情谊满满地注视着我。他极温柔地吻了我的额头、眉梢、眼角。感觉像是有羽毛从我的额头、眉梢、眼角、心间拂过,暖暖的,痒痒的。

    ... ...

    今天晚上我和月落告白了。她同意了做我的女朋友。我好激动,珍视地吻了她的额头、眉梢、眼角。我想她会自此成为我放在心尖的人,一生不变。

    之后我送她回了寝室,我们恋恋不舍地告别,并约定在下周末一起带着幻幻去郊游。

    ... ...

    周一到周五月落要上课,我也有工作。有空的话我会带她出来吃个午饭、晚饭,而后送她回到学校;没空的话我们就会互相给对方打打电话,聊聊天,亦是十分愉快。

    如此五天很快也就过去了。周末很快就到来了。

    ... ...

    各类各色的花儿都极力展示自己的娇颜,只只鸟儿在绿叶密布的枝头展示自己的歌喉,温暖的阳光柔柔地洒向大地。

    我和夜阑带着梦幻来到这个郊区的矮山郊游。对了,忘了告诉你,梦梦或者说是幻幻吧现在改名叫梦幻了。因为每次我都想叫她梦梦,而夜阑总是叫她幻幻,所以我俩一致决定以后叫她梦幻,嘿嘿。

    梦幻在绿草茵茵的地上追逐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我靠在夜阑的肩头感受着他的气息,沐浴着阳光。夜阑时不时望望我,我从他的眼底看到满满的爱意。

    ... ...

    “月落,梦幻当初是怎么丢失的,嗯?”夜阑问道。

    “其实,其实,其实梦幻是在我上学期间被我妈妈卖掉的。那时我爸爸由于讨薪受伤四肢瘫痪,家里负债;妈妈要挣钱养家、供我上学;而梦幻是被妈妈在我上学时偷偷卖掉解我家的燃眉之急的。”我说道,“其实当初知道后我很伤心,但是妈妈也是为了家里好,所以也没哭闹我妈。只是从那时起我就丧失了我唯一的玩伴——梦幻。她停留在我的心底十五年,我一直做着有一天还能见到她的梦。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或许这就是老天送我二十三岁的礼物吧。今年老天真是厚待我,不仅让我再次见到了梦幻,还让我认识了你——My love,my first love!”我看着夜阑说了最后一句话,眼中是浓浓的欢喜与爱意。

    “月落,月落”夜阑在口中呢喃着我的名字,还用他那QQ软糖似的唇亲吻着我的额头。

    “其实,其实我最恨的是那个公司的老总,当初我爸爸讨薪时就是他在背地里找了一群流氓将我爸爸打成了那样。爸爸拖了五年,不想连累我们自杀了,妈妈也在五年前由于劳动过度,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想我会恨他和他家人一辈子,但我不会对他家人做出任何不利的行为,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我想我一定不会和他家人扯上任何关系,毕竟眼不见为净。见的多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做些什么疯狂的举动。”

    “月落,月落,你放心!以后我们都不会见到他家人,不会!”

    “嗯,嗯!”

    夜阑安抚地吻着我的唇。

    我们互相望着对方,眼中都溢出满满的爱意!

    我想,我对夜阑应是应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句话。

    如果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个周末该多好!

    ... ...

    然而老天总是爱开玩笑的。

    三个月后,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是一张不论时空如何转移我都不会忘记的脸!

    “这是五百万,离开我儿子!你和我儿子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拿走这笔钱,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离开他,主动和他提出分手!”他强硬地说道。

    其实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想我和夜阑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毕竟他爸爸是我最恨的人,以个人怎么可能会和伤害自己爸爸的凶手的儿子生活在一起。我有些恨自己,我怎么可以爱上仇人的儿子?我感觉自己好对不起爸爸、妈妈。

    “放心,我会主动和他提分手,这钱您拿着,我不需要。我有手有脚,能够挣钱,能够自己养活自己!”我强压着心底的怒气说道。

    “这样最好!哼!”

    ... ...

    “月落,月落,不要听我爸的。你放心,我会说服他的。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和我在一起的!”我终于赶到了爸爸和月落见面的地方,喘着粗气对月落说道。

    “夜阑,我,我们分手吧!”说出这句话时我没有看夜阑,也不敢看,不想看!我从他的身边匆匆跑过,快得他来不及抓住我的手。

    ... ...

    听到月落这句话我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当我反应过来欲抓住她的手时候她已从我的身边跑过。我想要追她,却被我爸爸身边的手下拦住,架入车中。

    ... ...

    “夜阑,这个女的和你在一块就是为了钱,相信爸爸!你和她分手,和梓冰在一起,这样还能帮爸爸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事业!事业!事业!你就知道事业,因为事业我妈妈去世时你都不看她最后一面,因为事业你从没给我开过一次家长会!事业真的那么重要吗?现在竟为了事业来牺牲我的婚姻,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我怒吼道,“既然如此,你当初干嘛和我妈结婚,干嘛生我,为什么不和你的事业结婚?为什么?”

    “夜阑,你专门研究学问涉世未深。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事业怎么可以?没有事业就没有钱,没有钱你怎么能过这么优渥的生活,享受这么好的教育?只有事业才能带给我们无尽的钱财,有了钱你想干什么不可以?钱是万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你只知道钱。你不是说钱是万能的,那你把妈妈给我,你能办到吗?”

    “夜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妈妈已经去逝了,人死不能复生!”夜事谦无奈地说道。“你好好想想,什么时候同意和梓冰订婚,什么时候再出这间公寓。”

    ... ...

    夜事谦走出房间,锁上了门,对阿二、阿三吩咐道“看好少爷,他什么时候同意了什么时候放他出来。三餐记得给他送饭。”

    “是,老板!”阿二、阿三异口同声道。

    ... ...

    爸爸为什么那么爱钱,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夜阑一边在心中发问着一边观察着窗边。终于他将床单系在一起,连起来,试了试,打算借此出去。

    经过努力夜阑终于从窗口爬了出去。

    ...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我爱上仇人的儿子?

    月落走在雷雨交加的道路上反复质问着老天,质问着自己。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落儿好累,好痛!

    ... ...

    “月落!月落!”夜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月落你不要伤心,我一定会说服爸爸让我俩在一起的,相信我,不要哭了,嗯!”

    “夜阑,你走吧!我们分手吧,不用再来找我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月落无力却又坚决的回道。

    “为什么?为什么?月落,到底是为什么?我知道你不爱钱的!”

    “为什么,呵呵!因为你爸就是那个老总,那个找了一群流氓将我爸打得四肢瘫痪的老总!因为他我的爸爸瘫痪,我家歉了一屁股的债,我妈劳苦一生,梦梦和我生离十五年。我怎么可以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怎么可以?你说,夜阑,你说怎么可以?”月落歇斯底里地吼着,哭着。

    “月落,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夜阑在震惊中颓废地说道。

    ... ...

    雨下得更大了,一道惨白的闪电在空中辟出一条裂缝,灼得人双目刺痛。紧接着一整轰隆隆的雷声伴着汽车的鸣笛声和紧急的刹车声。

    说时迟那时快,夜阑将在道路中间蹲着的月落推到了一边,而他自己却硬生生的撞在大卡车上。

    血水融着雨水流了一地。

    月落反应过来,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夜阑的名字。

    “夜阑,你坚持住,坚持住,我给你叫救护车!”月落的声音带颤。

    她用颤抖的手指拨打了120。

    ... ...

    “不是说了让你们看好少爷的吗?你们是怎么看的?怎么看的?咳咳,咳咳!”夜事谦吼着阿二、阿三。

    “老板,是我们办事不利,请责罚!”

    “罢了,罢了!我只希望夜阑好好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医生终于从手术室中出来了。

    “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夜事谦急切的问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夜事谦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 ...

    月落瘫坐在地上。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她只是希望两人相忘不见罢了,从未想过夜阑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 ...

    “是你,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死?你给我滚!滚!滚!咳咳,咳咳!”夜事谦指着月落吼道。

    “哈哈,哈哈!你说这算不算报应,你害了我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老年丧子吧!哈哈,哈哈!”月落又笑又哭。

    ... ...

    “老爷那个酒驾撞死,撞死少爷的司机已经被判刑了!还有,那个叶月落是十五年前被我们打残了的叶清扬的女儿!”

    “好了!我知道了!好好,好好办少爷的丧事!去吧,去吧!”

    夜事谦的手下退下了!

    “这是报应吗?老天?”夜事谦似在问老天,又似在问他自己。

    ... ...

    “汪汪,汪汪,汪汪!”

    “梦幻,梦幻。我现在只有你了,夜阑死了,他,死了!”月落依偎着梦幻喃喃道。

    月落抚摸着梦幻的狗毛,想要寻求一些温暖。

    “梦幻,你怎么了?怎么掉了这么多毛?”月落看着刚刚抚过梦幻的那只手。

    “梦幻,你等着,我带你去看医生,你一定会好的,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汪汪,汪汪!”

    .....

    “月落,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又见到你了,我很开心。我老了,该走了。不要伤心,好好生活!我会去天国陪夜阑!好好活着,要多笑,要开心!”梦幻凝视着月落,眼中尽是不舍与安抚。

    ... ...

    “医生,我的狗狗是怎么了?”月落急切地询问着兽医。

    “小姐,您的这只狗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在狗中也算是长命的了。让她自然地离去吧!”

    月落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流着,梦幻艰难地抬起狗爪安抚她!

    ... ...

    夜阑走后的二十三天梦幻也走了。这个世界上我没了爸爸,没了妈妈,没了夜阑,没了梦幻。

    我想我知道了那个梦的含义了!那旷野定是通往死亡的路,我和夜阑、梦幻三个中一直是我带着他俩躲避,没想到最终他俩还是被黑白无常抓走了,独留我在着孤独的人世,一个人,没有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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