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国庆假期前一天，朋友打电话来很着急地用普通话说：“你那里还有余钱吗？有的话给我转一下吧。”愣了一下，用乡音跟他解释着。对话经过好几个轮回，他换成了家乡话对话。

之前，听他抱怨老板一直推迟发工资，又在搞降工资的事情，考教师资格证又出现一系列意外。然后，还要考虑另租房子，上班路上就要耗1个多小时。说起国庆打算回家。

前几分钟，他站在银行取款机那里，转账，取一些现金。现在，在马路旁边，刷火车票，想买到当天晚上回家的车票。家里爷爷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妈妈肚子里长了瘤，要做手术。他一下子，就懵了，明明昨天才通的电话。而他，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恐慌，他拿什么回家呢？回家又能做什么呢？

“手术”两个字一直萦绕耳边，妈妈会有危险，伤身体。立刻，打电话给老板，请假。回到家，看到妈妈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走路还能瘫倒在地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立马吼了过去，“怎么不早说”，然后又急促地补了一句“明天去大医院再检查一下吧”。“不用不用，蛮费钱的，吃些药就好了”。其实，一年前就发现身体出问题了，只不过一直忍着痛没去医院检查。

明天要出癌变的结果。后面，要开始动手术。然后，要卧床，需要有人照顾一个多月。可他，要坐很长时间的车，去工作。两个地方相隔太远了。

突然想起，去年我妈前一天晚上疼得瘫在床上，第二天就安排了阑尾炎手术。然后，等到快康复了，我从表弟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打电话给她，手机没人接，那一刻，觉得我的人生都黯淡了。得到晚上接到回复的电话，带着哭腔质问“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好好好，我没事，没事了，你不哭，下次告诉你。”“还有下次啊！”“好好好，没有下次。告诉你，你又回不来。等你回来了，我都好了。白白让你担心。”

小时候，包括现在，听到“手术”二字，恐慌感瞬间来袭，似乎马上就能看到鲜血，伤痛，死亡，却看不到康复痊愈。或许，等经的事情多了，会知道，有些伤痛，是为了更好地痊愈。

现在所经历的所有，笑或泪，欢乐或苦痛，都是为了之后成为顶梁柱的时候，不会那么局促，不会那么如临大敌，不会草木皆兵，能更好地认识到事情的两面性。就像我们，在亲人的病痛中，慢慢就体会到了什么对自己最重要，慢慢明晰了发展的方向。只是，第一次有了宁愿生病的是自己，恨不能以身代之的想法。

爱人，也是一种成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