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原单位那样的“深井”中出来之前,我就曾预感过自己将在更加纷繁复杂的处境中面临更多的挑战和未知,只是我未曾想过自己在这些未知面前的局促、忐忑与焦虑竟然会萦绕心头这么久,没有与困难接头的时候,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低估了潜在因素的影响,真的接触了才发现“随机应变”的难度太大,战胜困难的决心还不够强烈。
其实在原来的岗位上,我还是有很多收获的,比如预算、规划的能力。刚来北京报道的时候,完全没有主心骨,就是想着在朋友那里寄存自己的行李,然后安顿自己等待报道。在这段时间里完全没有特别的规划,时间一晃就是半个多月。那段日子我吃住在北大,就单纯抱着游园的心态,在校园里观光,在学生、游客中间穿行,在北大的园林中漫步,艳羡着这所校园里的学生,追忆着自己高中那段充满阳光味道的岁月,在北大的食堂用餐,参观着琳琅满目的菜品,看着那一张张青春的笑脸,追忆着自己的军校五年基层三年,在北大的游泳馆游泳,感受着校园的便捷和低消,在泳池边看着来来回回的少年和教授,追忆着自己大学里刚刚学习游泳的时光。这段轻松的岁月,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因为青春不再,少年难回,这一双看世界的眼,已经看过太多的分别和无奈,看过太多的轻蔑和误解,看过太多的恶毒和欺骗,校园越来越像美丽的象牙塔,而我是那个永远也回不去的人。我也在时光里继续闲逛着,在追忆和憧憬中摇摆不定,那时候才发现人生中最考验人的时候不是“没钱”该如何赚,而是“有钱”该如何花,不是在谷底怎么爬上去,而是地平线该往哪跑,尽管我对境遇改变的新问题新挑战有所准备,但是依然不知道怎样提高时间利用率,怎样获得幸福感和满足感。人就是这么矫情的动物,任谁也免不了这一出。于是,我闭上眼回忆着那些迎检的岁月,那些驻训的岁月,我并不怀念,但是我好奇,好奇当时自己心境的平和和踏实,最近复盘《心流》,不得不承认其实那段岁月里我是有两种体验的,一个是平日工作带来的心流体验,另一个就是面对未知内心的不焦虑,承认工作能够带来快乐,承认无知也有无知的用处。再一次,我想到这种规划的体验——一七年的健身瘦身和执业医师考试,以及在原本岗位上多次的行程安排和大项活动。
在痛苦和快乐的时候,我都否认过自己曾经的经历,如今看来,这样的行为是有些徒劳和唯心了。我们经常会过高地估计自己的控制能力,比如运动能力,一场真刀真枪的竞技类比赛下来,你才会对自己的水平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比如感情能力,一段真诚的相处和交往之后,你才会对自己的内心是否真的喜欢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比如利用时间的能力,给你一段自由支配的时间之后,你才会明白自己究竟能在单位时间学会多少东西完成多少事。年纪大了,会感觉到时间越来越快,有人这样讲,在你五岁的时候,一年相当于你全部时光的五分之一,即20%,而你到了二十五岁,一年则相当于你全部时光的二十五分之一,即4%,一年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小,在经验世界的影响也越来越小,所以人会产生时空扭曲感,觉得时间变快了。所以,越早学会规划时间,越能拯救自己的这种时空扭曲感带来的浪费问题。在原来单位的“试错”中积累的时间规划经验,让我对很多事情的时间都有了一个大概的时间“标价”,即完成一件标准事项所需要的基本时间大概是多少。这样看来,过去的那个“助理”身份的自己,也产生了一些作用。
最近网络上有很多网文,有些刷着焦虑感,也有关于人际交往方面的。很多网文说,成年人的世界,不再是迎合和委曲求全,不适合的朋友拉黑了也无所谓,有一篇网文举例最近陈羽凡吸毒的事情,说胡海泉和陈羽凡之前20多年的友谊已经走到最难的时候,也说“成年人的友谊都是易碎品,你一着不慎,就可能遍地狼藉”,我对这样的看法不敢苟同。因为自己的经历,我也曾经体会过被轻视和误解的滋味,甚至很多工作中要和不那么喜欢的人一起合作,难道你所说的易碎品就是该打碎就打碎么,难道我也只是委曲求全么?我一直觉得朋友关系也符合那段话,“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忠于人品”,只是里面要稍作修改,朋友关系是“始于交换,陷于志趣,合于性格,久于善良,忠于人品”。没错,后面都没有变化,许多人和你交朋友,就是开始想和你交换,用他所有的交换他所没有的,达到双赢。但是认识一个人何其难,后面的一大堆就是两个字,相处,用相处才能得来的。拒绝成为朋友的人,其实不是上面任何一个不合格,而是一开始就拒绝相处的,因为才华可以学,性格可以变,善良可以学,人品也没有谁是完全坏到骨子里的。这样的感受也是我在原本的经历中获得的。
这样想来,似乎过往的经历终于连接起来,给了未来的困难和挑战一个起始答案。背负所有的经历前行,就是不否定过去的好,不沉迷如今的坏,就是不追逐虚伪的表象,不排斥事情的真相,就是不念过往,不惧将来。 现代讲成熟的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古人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这一切都是基于对过往经历的体悟和融合之上的,再向前推,就是对过往经历的承认和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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