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今年的春天来的很迟,直到三月,人们还不得不穿着厚重的棉袄,在外边行走。眼看就要到了春种的季节,可地里的雪还没有半分要融化的迹象,农夫们很着急,望着肆虐的西北风,不住的发愁。大街上行人走过,带着风声,夹着雪花,口中喘着白气,缩着脖子,步履蹒跚。因为积雪未化,导致很多商队进不到镇子,很多物价飞涨。涨的最厉害的就是煤炭了,以前十个铜板一斤的煤炭,如今到50个铜板还经常没货。镇里唯一一家卖煤炭的铺子每天门庭若市,人们大清早就来排队,而偏偏这个铺子每天的供货数量都是有限的,一卖完当天货物就准时关门,买到的人欢天喜地推着车,驾着骡马回家,没买到的只能垂头丧气转身回家。 主要是夜里太冷,谁也不敢在雪窝里排队,只能等第二天,铺子开门后再来。
镇里西边有一家酒楼。酒楼三层楼高,正中牌匾上大写着“福盛楼”三个字,赫然是本朝才子王伦的手笔。 这家酒楼的历史不算太长,也就十年时间,但是一来就做的风生水起,凭着本朝才子王伦的亲笔牌匾,以及酒楼兼做各种南北点心,口味多样而且价格不贵,硬生生抢走了镇子里另外两家“黄记”和“香满楼”酒楼的客人。当初黄记和香满楼的老板联合起来去福盛楼找场子,两家各带了百十人去,然而福盛楼的老板亲自大开中门,迎接黄记和香满楼的老板,三个老板外带几个亲近的伙计关起门来,不知商量出了什么,总之最后黄记和香满楼的老板和和气气的出来,带着两家人马缓缓而回,总之,架没有打起来,从此三家酒楼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具体三个老板谈了什么,现在已无人知道,只知道十多年过去,三个酒楼相安无事,各自发展,一晃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已经就要晌午了,但现在的天气还是阴沉沉的没有太阳,北风夹杂着什么呼呼的吹,外边的街上更加少人,偶然路过的人都是缩着脖子,快步走过。福盛楼里炭火充足,烧的旺旺的,因为已经接近晌午,陆陆续续有人来吃午饭,酒楼的上座率还不错,店小二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端茶倒水,不亦乐乎,酒楼里热热闹闹的,都是人们的聊天声。正在此时,忽然,外边似乎有马队的声音出现。在现在这个时间,因为雪还没有化,路不好走,因此镇里几乎很久没有见到行商了,现在听着大批马队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呼啸的北风。正在人们迟疑的时候,门口厚厚的门帘被人掀起,打头进来两个大汉,端得是威武雄壮,一身素色衣服,腰间还跨着马刀,两个人一左一右,撑着厚重的门帘,像是再等待什么人似的。大厅的人们的目光赫然被吸引,都向门口望去,此时,但见一个绝世佳人映入眼帘,但见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端得是光彩夺目,姿色映人。那佳人侃侃而入,后边跟着两个侍女,再后边有十几个武士,都是一身劲装。那佳人轻盈进屋,虽然还夹杂着外边的寒气和北风,但她这一进屋,人们眼前一亮,仿佛这整个酒楼都变了颜色。那佳人偏偏又冲众人环顾,嫣然一笑,端得是让花朵都失了颜色。众人只觉一呆。此时两个侍女中的一个说话了:“小二,给我们准备一间雅间。”
店小二听到这声音,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说道:“好的,客官请上三楼,花满月”。那佳人微微点头,小二在前边引路,一群人就随着上楼,直奔三楼雅间而去。
从那佳人一群人进来一楼大厅,到他们随着小二上楼的这段时间,大厅中瞬间失去了声音,人人都被看呆了,此时那群人上楼去,楼下众人才似乎恢复了知觉一般,才又重返人间,重新才又开始喧闹。当然,之前的话题是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了,现在的话题,无非都是围绕在这刚刚上楼去的绝代佳人身上。
鉴于刚才佳人的气场已经震撼的美貌,倒也没有多少登徒子想去骚扰,毕竟护卫这么多有这么有排场,想去闹事的人多少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加上镇里谁也不敢在这福盛楼闹事,故而楼下众人只敢偷偷议论,而不敢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在这楼下众人中,有一年轻学子打扮,青色衣服,头上发髻随意打了一个结,但没有戴方巾,年约弱冠的的一个男子正呆呆看着楼上,他的同桌和他年纪相仿,蓝色衣服,倒是衣冠端正,头戴方巾。两个人,一个那个不戴方巾,着装随意的叫张扬,另一个叫王文,都是镇里崇正书院的学生,每日最喜高谈阔论,这日刚好休课,两个人相约来福盛楼吃酒,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张扬正激动地说起恨不能率王师北定中原的志向时,恰巧碰见刚才那佳人一群人进入酒楼,酒楼瞬间安静下来,张扬也忘记了自己要说的,直到佳人上楼,两个人才缓缓回过神来,张扬呆愣了半晌,才痴痴地说:“原来世间竟有如此佳人,……”后边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措辞,只能喃喃的重复这句。同桌的王文也深以为然,但他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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