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临沂,还一青涩少女,和邻居们相识,已初为人妇,依旧是少不更事。
世事迭更,风云变幻,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能够坐下来喝喝茶的时候,已历经打磨、淬炼成为尘世中应有的模样,知道有些本真的情怀不可示人,那些歇斯底里般的激情如潮水般逐渐隐退。那么,可以一起坐下来,谈谈天,说说地,倒倒苦水吐吐槽,织织毛衣做做饭,做一个有模有样的烟火女子,并且乐在其中。如此,甚好!其中一位邻居的女儿戏称我们的聚会为:中年妇女沙龙。
哇!中年妇女耶!我们不是还如花似玉风华正茂吗!是不是,闺女?
女儿眉不上扬嘴不翘:这,已经抬举你们了。
听听,这群不大不小的闺女们,一个比一个毒舌!
无奈感叹: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啊。
记起有次逛街时,见两个40来岁的女人在看衣服,其中一个拿起一件衣服,打算试穿,另一个忙说:这是老娘们儿穿的。言下之意,我们这么年轻,怎么能穿老娘们儿的衣服呢。
我使劲忍了忍才没笑出声。
都云:爱在别处,原来,老娘们儿,也是都在别处啊!自己,永远是那个花骨朵般的小姑娘!
同学聚会时看到别的班同学的照片,都说:看她们都多么老呀,就咱班的人显得年轻!真的是每个女人心里,都始终驻着一个小女孩。
等到骗不了别人的时候,就只能骗骗自己了,呵呵。
扯远了。
话说我们的中年妇女沙龙,没有夜夜笙歌,但是夜夜相聚,我家院子里的大门常开,有吃过晚饭就过来,那叫“小夜”,有到10点才有空过来的,那叫“大夜”。聊到深夜12点,是常有的事。每个小紫砂茶碗的底部,用胶布贴上按年龄大小编号,谁喝足了茶,自己冲洗干净放回,第二晚接着用,谁来喝茶就找自己的编号。某年某月后的一日,我清洗着这好久不用的小茶碗,又看到粘在茶碗底部的编号,有的数字已脱落,有的数字还在。看着泛黄的字迹,老邻居们的声音又在耳边叽叽喳喳响起,又开始嘻嘻哈哈: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这是几台戏啊?……
又看到我往日的老家小院里,你端一盆渣豆腐来,你端一盆渣豆腐来,你端一盆渣豆腐来……怎么了?卡带了?NO。呵呵,聪明的你,猜出来了吗?是的,本人喜欢吃渣豆腐,所以嘛,只要谁家做了,就是酱紫的拉!喂——你自己不会做吗?呃~呃~谁让她们做得好吃呢?这真的不怪我。
只是渣豆腐吗?
啊,当然不是。
譬如渣豆腐,等等。
那些伴随齿颊存留的食物的芬芳,连同香气氤氲的旧日好时光,丝丝沁入心间,弥久不散。
人事变迁,大家渐次搬离我们的家属院,长大的孩子们也都飞离自己的家,曾经欢声笑语,如旧时大家庭一般的家属院,在日出日落中,霭霭迟暮。
我的老家小院,没有了人声鼎沸的喧嚣和热闹,复去看时,惟有东墙下的那株月季,深掩隐秘旧事,依旧寂寞的开着花……
大门口两侧的石狮,依旧盘踞在那里,遍阅世间繁华与落寞,不悲不喜。
女儿打来电话:妈妈,你看看《1988》吧,里面的主妇们,和当初的你们一样,好怀念那些阿姨啊!
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水鸟轻轻掠过~
莲花朵朵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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