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青丘的这些年,她从不刻意去回忆什么,以至于淡忘在了脑后,尘世之缘也好,断尾之痛也罢,都和那佛铃一般,被她收在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哪怕是文昌,文昭,她也从未和他们提过一星半点。
当年既然他们以断情来换取后半生的安好,她便注定要一生为青丘狐族而活。
原以为再看到三生石,自己会再次揪心,但眼底多少触动之下,却再达不到心底。
“奶奶,你怎么了?”
文初看着凤九似乎失了神,左右唤了唤,才瞧她拂袖背身步下台阶,“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宴上仙家纷至,凤九携幼孙而入,席上替文初理了理衣襟,就听侍者传报了那人的名字……
淡笑着拉着文初起身,与众仙家一同躬身起身施礼,眉目低垂,直至那人停步在眼前,仍恭敬俯首。
“众仙家免礼。”
白衣华发,那人在凤九身前站定,对着上座已经起身的阿离说到,“天君寿宴,本帝君来道一道贺。”
“多谢帝君,请入上座。”
“奶奶,他是……”
一席话间,凤九已坐回软垫上,揽着文初的小身子,耳旁附语,亲昵恬笑,“他就是那归隐的长者,世上的人都尊他,敬他。”
与众仙家并无不同,他们之间默契地没有任何交集,佛铃狐尾都未随身,少了流言蜚语,多的是彼此的平静,无论是表面,还是心底。
直到宴散,她依旧携着文初,淡出了众人的视野。从相见到离去,没有开口唤他。
“奶奶,你说那人是长者,那为什么不去敬他一杯酒呢?”
“我老糊涂,给忘了,你将来替奶奶敬吧。”
回了青丘后,她即刻动身去了若水之处,追魂术下,果然有一股邪气暗涌。
若不出她所料,擎苍已死,翼族邪灵未灭。奈何那邪力飘忽四窜,又未显形,她也寻不出来。虽暂时还算安分,却让她隐隐担忧。
“土地,你这几日带人守紧些,本君回去查探古籍,看看该如何收拾这帮家伙。”
“是。”
连续七日,她都在古籍里来回翻阅,自擎苍死后,神界安宁,她也未有仔细研究过妖邪之事,又不似从前旁人帮忙,一时查来,着实费力。
“女君,还没找到吗?”
迷谷替她点了灯来,凤九抬起头,叹息一声,“好像没有记载类似的邪物,难不成,是擎苍?”
半眯起眼,回忆当年夜华擎苍之战,她确实亲眼看着擎苍死了,应该不可能……
“女君?女君?”
迷谷连续几声才将她的思绪唤回来,“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
凤九揉了揉太阳穴,去些疲意,“你也陪了我好几日,不是还答应了你孙子教他法术么?你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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