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天空,融为一体
整个城市跌入一团灰色混沌中
街上的雨伞,鲜艳的颜色
蒙上一层雨膜,满腹心事
整个城市开始失语
汽车喇叭声,人喧哗声,机器轰鸣声
那些催促人类脚步的声音
皆消失在了漫无边际的雨声里
那是多年前的梅雨之夕吗
城市还是那个城市,土地还是那片土地
隔着时空的玻璃触摸
却是指尖冰凉,物是人非
是手上湿疹微痒提醒我,上海又要进入梅雨季节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梅雨季节便如蝗虫扑食,所到之处,无一幸免于它的魔掌。
家乡是没有梅雨季节的。好似冬天刚一走,春暖花开没几日,便立马进入初夏,紧接着,真正的夏天来了。所以,对梅雨季节的印象也仅仅留于地理书上的简短介绍:每到6、7月份,长江中下游地区便进入梅雨季节。时值梅子黄熟,又因此时温高雨多湿度大,器物易霉,故名梅雨或霉雨。我曾偏执地幻想,梅雨季节,梅子黄熟之季,江南青石板上,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撑着油纸伞飘过,梅子、梅叶底端的水珠滴滴打打在伞上,这是何等凄美的意境!跟“霉”又有什么关系!
意境虽美,却终究只是幻想,难掩现实苦涩的底色。等来到上海几年,才真正感受到“梅雨”之下遮挡不住的淡淡“霉味”。
梅雨季节到来之时,整个城市如同浸入一片汪洋中,到处都是湿漉漉黏乎乎的。天上飘着小雨,视野变得模糊,路面一片光亮湿滑,开车的人,您请小心啊,前面红灯绵绵,千万要小心慢速行驶。而行人呢,也需小心谨慎。撑着伞,看不清前面的路,稍有不慎便会撞到别人或路边设施上;如果鞋子不防滑也是危险的,稍有不慎便会摔倒;在路边走着,一辆车飞奔而过,溅起的泥水洒在衣服上,也是尴尬的。
梅雨季节一到,也到了衣物大比拼的日子。若是家里没多准备一点衣物,对不起,梅雨是不允许你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的。持续一个月左右下雨的日子,会逼到你因衣物未等阴干便发霉而抓狂,或因衣物晾了一个星期之久而仍旧湿漉漉而叹息。此时此刻,女生们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而理直气壮说我要买买买了。
“霉雨”不愧为“霉雨”,刚来上海的第一个梅雨季节我便感受到了它的威力。那个时候还是学生时代,学校让我们搬宿舍。当我拉开垫被时,才发现垫被上好大一片霉斑,就连铺在底下的报纸也霉迹斑斑。也难怪,宿舍在四楼阴面,又处在如此多雨的季节,被子被霉掉才怪。也就是在那个周五的梅雨里,我们冒着细雨搬完了宿舍。等有了几年梅雨生活经验以后,我习惯在梅雨到来之前囤上一堆贴身衣物,因为,真的,一不小心你就会发现贴身衣物霉迹斑斑,“霉雨”这一名称也真是名副其实啊。
“梅雨”抑或“霉雨”,具有双面性。梅子黄熟时,也恰逢杨梅红熟时。吃时令鲜果,乃是人生一大享受。汪曾祺《鉴赏家》里写到叶三专搜集时令鲜果送给大宅门。如今,吃到全国时令鲜果也绝非难事。恰逢梅雨之季,虽阴雨绵绵,但梅子、杨梅等水果也开始纷纷新鲜上市,对于吃货来说这也算是个小福利。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宋朝赵师秀曾写到。又是一年梅雨季,既然无法逃避掉大自然的规律,不如多一份诗人约客的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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