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严肃写作,写作过程就是艺术的加工和建造,是需要一定的天赋和个人不懈的努力。在伍尔夫《论小说与小说家》这本散文集里,我们可以看到伍尔夫对文学创造过程的剖析,及对女性写作的鼓励。
伍尔夫为啥莎士比亚的戏剧不可能女性创造出来的?
莎士比亚时期,妇女受教育程度低。被社会孤立,从童稚到嫁人,中间少有间隔。嫁人后的生活,围绕丈夫孩子,没有私人空间。“男性赡养她们,而她们侍奉男人”。而当时社会告诉她们“你不能干这个,你根本没有能力”。女性如果拥有艺术创造的天赋,在当时也绝无施展的可能,而只会被天赋诅咒而神经分裂。
艺术创造需要大量传承和积累的,显然不是莎士比亚时代,女性可以自我酝酿累积的。“因为杰作从来不是单独、孤立的产生的。它们是人们多年共同思索产物,是群体思维的产物。” 伍尔夫在书中再三强调,这样的观点,她说,“写作,如果没有文学先驱者,就不会有简 奥斯丁、勃朗特姐妹。” 同样的观点,可以在王小波《我的师承》里得到印证。大师的诞生,往往继承了前人的智慧并加以创新。在马尔克斯的自传《活着是为了讲述》里,我们可以看到他的魔幻现实主义,从来不是凭空幻想,而是对南美文学的继承和发扬。而他开始写小说,也正是受到了卡夫卡《变形记》启发,“原来小说还可以这样写” ,从此开启自己的创作生涯。
艺术家的心灵必须了无牵挂,一尘不染。
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伍尔夫写出,女性想要创造文学的前提,得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其实意主指作家得拥有一定的经济独立性。心灵的自由,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上。拥有一定的闲暇时间和少量的金钱,才能保护创造自由。
其实不止是经济自由,艺术家的心灵自由,有时候需要很多家人、或朋友的额外付出。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也可以举出多个这样的例子。 在杨绛女士《我们仨》里面,可以看出她对钱锺书保姆式的悉心呵护。也难怪在《围城》里,钱钟书写道,没有妻子的付出,就没有这本书。而诗人顾城的妻子雷,对顾城的包庇爱护已经达到一个女人的极限,把亲生儿子寄养给领居,只为了给顾城安置一片安静的创造空间。
一般来说,物质环境总是和文学创造相悖。
总是要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工作,而且是像奴隶那样任劳任怨,同时又要学会职场的阿谀奉承,而自命清高所冒的风险实在太大。狗儿会乱叫, 人们会打扰,钱必须去挣,身体可能垮掉。然后,想到个人天赋,“去埋没天才等于死亡”,才能虽有,对拥有者却弥足珍贵。毒鸡汤文写道,你的努力远远没有到拼天赋的程度,这也是物质环境对人无言的限制。
现实的环境,往往逼得一些可能拥有写作才能的人,因为生活所迫,而放弃写作。“没有仇恨、没有抱怨、没有恐惧、没有抗议”如简 奥斯丁在客厅里,偷偷拿笔,开始无人所知的写作,是需要创造的勇气和平和的心态。
伍尔夫说,“这个世界对文学漠不关心,它并没有要求我们去写诗、写小说、写历史”。伟大的诗人或许会因贫困而死,但贫困并没有消除伟大诗人的作品。这或许就是写作的意义。于私,它是个人的智慧的集中表达;于公,它是历史的传承或改进。
后记:
书尚未读完,伍尔夫的读书笔记值得反复阅读。她分析了很多俄国现代作家对英国文学的影响。其实文学继承的脉络是很清楚的。从俄国到英美,再到拉美,世界文学从一座山峰走向另外一座山峰。可惜的是,作为历史文明古国,中国文学在近现代史的缺位,一声叹息。
另外,同时推荐毛姆的读书笔记,也同样精彩。
最后,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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