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童年的岁月

作者: chuxia初夏 | 来源:发表于2021-09-15 19:22 被阅读0次

    文/李学军

    中秋节来临,我禁不住对老家的思念,今天回到了我已阔别多年的大山深处的家,在这里有我童年深深的记忆,在我内心深处有着永远抹不去的烙印,是那样的根深蒂固。

    老家的一草一木都感到非常亲切,踩着熟悉的石板路,听着各种鸟儿啼叫,还夹杂着山涧的溪水声,好似一首交响曲,让人流连忘返,也勾起我对童年的回忆。

    儿时,我们家祖孙三代,十一口人,单凭生产队分的口粮,顾一家人吃喝,差的很远,根本顾不了一家人,父亲一人挣工分,我们是生产队的缺粮户,好在我们离生产队集中人家远,土地宽余些,在山上种些小片地,像荞麦,谷子一类农作物,生活稍好些。

    生活困难时期,每年都盼着夏季来临,山里的野菜五花八门,品种繁多,十分丰富,野韭菜,野小蒜,野香椿,榆钱,拳菜,马齿菜等等,有几十种之多,有的野菜用开水罩一下,晒干储藏起来,冬季吃,一年四季,野菜不断。

    现在看来,其实野菜功效各不相同,那时全家人的身体都很健康,现在想,也许这些大概都是野菜的功劳。

    记得在小时候,每当下雪,屋檐上都会挂着一排足有二尺多长的冰溜棒,我们敲下后拿着玩,一双手冻的鲜红,可我不觉的冷,奶奶心疼的把我们姐弟几个拉到火旁边,生怕冻着我们。

    秋天,山坡上到处都是野山果,猕胡桃,八月炸,杏子,红五味子,还有野葡萄,那个钻心的酸呀,真让人过瘾,奶奶让我们在家附近摘的野山枣,用上釉的大瓦罐捂醋,发酵后,灶房散发着满屋醋香味,有时渴了,倒一碗喝,醋劲真大,立马止渴。

    我们采摘的橡子果,吵着让母亲做橡子凉粉吃,母亲和奶奶用小石磨把泡好的橡子磨碎,用白布过滤,做成的橡子凉粉,很好吃。

    小时候,每次下雷阵雨,我们姐弟几个都吓得围坐在门口的奶奶身边,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伴着天上蜿蜒曲折的电闪光,奶奶一边安慰着我们,一边说那云彩里张牙舞爪的电闪就是龙在飞舞,奶奶说,那是在抓恶兽和恶人,让我们长大后都要做好人。

    童年,我们听惯了奶奶给讲的牛郎织女,狼外婆,还有好多好多的故事,奶奶虽然没有文化,但讲起故事,那是有板有眼,小时候听奶奶的故事,心想那故事都是真实的事,听一遍就能记得住,从小听奶奶的故事,给了我很多想象。

    屋后不远处,长着一颗大槐树,估计五个人手拉手围一圈那么粗,到每年开花时,蜜蜂蜂拥而至,立在树下,只听见树上嗡嗡声,就好似头顶有个大蜂窝似的。

    我站在槐树下,看着依然枝繁叶茂大槐树,记得在我很小时,奶奶经常对我们说:〃树跟人一样,树龄大了,有知觉,动它它就不舒服,大槐树每天都在看着我们,说不清陪伴了我们家几代人,可不敢伤害它。〃每年长的槐蜜,我们从没摘过,那怕是一丁点树枝,我们都不会伤害它。

    站在槐树下,我心潮起伏,小时候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那时人们种的粮食都是老品种,产量低,所以生产队组织群众每年都上山开荒地,那时都带不起表,下午收工时,我家大公鸡晚上在榆树上睡眠,有几丈高,老远都能看见,只要人们见他上到树梢,就是收工回家。

    老家的山上有天麻,灵芝,连翘,柴胡等好多中药材,我们上学以后,按照不同季节,星期天回去采、挖药材,因此学杂费,在学校的伙食费,包括穿衣服,就没让家里负担过,都是自食其力的个人挣钱,自然给家里减轻了不少负担。

    门前有颗大梨树,说不上啥品种树,结得梨又黄又大,我们都叫它过冬梨,每年秋天,父亲在竹竿一头绑上用铁丝穿上的布兜,上树一个一个地摘,不能让梨破损,否则会坏掉的,摘下梨父亲用几个大木桶,小心翼翼一层梨一层梨树叶放好,几天过后,满屋都是梨的芳香,格外好闻,一直放到次年春天,父亲将梨按批发价卖给小商贩。

    我的老家在那时是独居户,房屋建在从大山上伸下的一个山包上,群山环抱,四周山脉清晰可见,房子周围长满树木,尤其到了夏天,太阳光透过树叶间空隙,撒落在干净的院子里,院子在凉阴树下,微风吹过,有股绵绵的温柔,一切都是那么的凉爽、惬意,我好羡慕那时的光阴和那份安静。

    房子的右下方,有一园竹林,在爷爷的精心护理下,长的非常茂盛,时常有几个小松鼠在竹林窜上窜下,互相追逐,嬉戏,竹林里地上掉落一层厚厚竹叶,没有杂草,春天出竹笋时,脱落下的笋叶,我们都给拣回,每年端午节前,好多人去要,奶奶都送给了别人,有时连自家用的都没有,笋叶包的粽子味道很好,别有风味。

    看着人去屋空的老房子,勾起我心底无限的思念,爷爷奶奶过世以后,随着我们弟兄姊妹年龄的增长,各奔东西,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生产队也不再开挖荒地,父母为了参加生产便利,搬到十几里外在居民区修建房子居住,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回到这里看看,我知道那是父亲丢弃不下对老家的留恋。

    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我记得小时候,每到炎夏,奶奶熬的玉米仁汤,中午做一大锅,里边煮上年存放的干豆角,凉拌野菜,平地人上山打柴的,采药的人,带的干粮天热吃不下,都跑到门上找开水喝,奶奶就大方的给他们用大碗舀玉米仁汤喝,那时都困难,又饥又渴时,奶奶能大方给他们玉米仁汤喝,已经是他们很感激了。

    那时,我到镇上上学,镇上的人有些问起说起我是哪里的,一提起我们家,好多人都知道,经常上山的人在我家喝玉米仁汤的也不在十人八人,都很感激我们家,多年以后说起,都还赞不绝口,夸我们一家是好人。

    离开老家多年,如今我又回来,在老家四周转了又转,找回了曾经的宁静,看物思旧,往事涌上心头,把心里塞的满满的,感慨不断,更加思念我家已故的先辈们。

    天高云淡,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我的脸庞,树叶在风儿吹拂下,随风轻轻摆动,让我倍感亲切,仿佛在向我打招呼,撩人心扉,一切都融入在老家深深的爱意当中。

    我来到门前山凹里,那里有一汪清泉,涓涓细流,天再旱,泉水还是那么大,泉水年复一年还是那么清澈,我蹲在泉边,双手捧起水喝,好甜好甜,老家的泉水有着老家的味道,一缕清凉的水润进心田,浑身顿感力量倍增,舒服极了,只可惜这饮泉无法带回现在的家,只能永远留在渴望的记忆里。

    人生如过眼烟云,一眨眼,昨天的事都已成了回忆的往事,更不用说儿时的事,时间越长,可有些往事却越来越清晰,岁月的痕迹咋也不能从大脑中抹去,这也许就是乡愁。

    我记得那时我们跟乡邻一样,日子虽不富裕,甚至说有点苦,十一口人的大家庭,可家庭过的温馨和睦,小时候,爷爷,奶奶,姑姑,父亲,母亲都特别疼爱我们弟兄姊妹,姑姑领着我们满山跑着玩,跑遍了老家方圆大山的沟沟洼洼,我的童年是幸福的。

    我日夜思念的老家,就在眼前,老家的山一片翠绿,原来开挖过的荒地也早已变成葱郁的树林,现在刚好是秋天,有的树叶变成红色和黄色,把山坡点缀的非常好看,就像一个七彩板,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更使我思绪万千。

    家对面的山坡上,一片白松树,格外显眼,小时候,我们晚上点的都是煤油灯,煤油都是凭票供应,不够用,很多时候,爷爷带上斧头,有时跟着我到松树林树上取明子,拿回家,晚上用来照明用。

    我的爷爷做得一手好菜,村上的人家,谁家有红白事,都喜欢请爷爷去做菜,爷爷做的菜很好吃,那时不像现在,现在都要付工资,哪时都是无偿的帮忙,可爷爷是有情必到,从没耽搁过人家的事。

    时光流转,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已经故去,多少个夜晚梦回故里,还跟他们在一起,还是那一张张慈祥的面孔,曾经多少个夜晚醒来时泪撒枕巾。

    儿时的岁月,就像是一段美好的人生剪影,回首往事,前辈们莫过于希望晚辈们从少年起就追随梦想,成才,他们才感觉活的才有意义,生活才有奔头,只可惜小时侯不明白这个道理,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老家的记忆始终围绕在我的心间,曾有的岁月,曾经养育我的热土,不管我走的再远,它却始终在触动着我的灵魂,也警示着我的人生之路。

    看到老房屋墙上还有几个蜜蜂空笼,那是爷爷在世时养的十几笼土蜜蜂,我小时没少挨蜂蛰,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蛰一下也不觉的咋样疼。

    这里的民间流传,蜂蜜是不能白送人的,白送人,蜂就不采蜜了,爷爷的蜂蜜,大部分都是乡邻们找配方,象征性地掏点钱,真正卖钱的很少。

    看到前辈们的生活痕迹,使我无尽的思念更是地久天长。

    现在的我,大脑中塞满了儿时的好多美好瞬间,沉醉在大自然的亲情中。秋高气爽,各种花儿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鸟儿鸣叫声不绝于耳,让人感到惬意。

    岁月漫长而又短暂,匆匆走过的岁月,回过头来,使我感概不已,儿时不知道啥叫痛苦,儿时的事,回忆起来在心里都是美好的趣事,也是来自前辈们的呵护,我在长辈们的避风港里长大,从小就生活在充满着温馨,宁静,淳朴,更是亲情的氛围之中。

    我的前辈们,愿他们在〃天堂〃里能感知我们现在的生活有多幸福,我知道再也回不到这里生活,可这里的一切却深深扎根在我心里,岁月永远抹不去儿时的记忆,永驻在心。

    我这篇散文里没用故乡这个字眼,用老家这个字眼显的更具体,更亲切,因为从小在这里就我一户人家,比起我现在的生活质量和环境,有着天壤之别,可我对人生的认知,做人的诚实,善良,相当部分来自于前辈们的影响。

    我要走了,空空的老房子,虽然没人住了,可它给了我无尽的思念和畅想,让我留恋不舍,无论我走多远,我的根却永远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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