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有余的绵绵细雨,时大时小不停地雒着,晚上能听到水打屋顶的声音,空旷的夜里,寂静,黑暗。南方的冬,是没有庇护所的,冷空气入鼻,也只能吸进去,对于睡觉来说,是我极其不愿意做的事,脚伸下去的每一寸探索,都是冰天雪地。
既然这么冷,也不能对落雪的浪漫抱有期待。
而此前的每一个冬天,我都是满怀期待的。因为我想让你看北方的大雪,那你从未见过的浪漫景致。看整座城白的晶莹,看这世界的干净。
我会在楼下积雪的车顶上写下字母,提醒你注意看;我会拉着你在飘雪的白天,从街的这头浪到那头;我会在大雪纷飞的一日非要去逛城墙,抱着刚出炉的烤红薯,不打伞一起走。
下雪的时候,不要打伞,一年少有的景致,要用面颊去感受。这世界的雪,我只想给你一个人看。
我觉得那是我给你最独特东西。是我司空见惯而你从未见过的,那么我就把我的所有的都给你。大约你是觉得一文不值而离开北方的吧,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
余春娇说:“我以为我离开了张志明,我就会成为我自己,成为余春娇,只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成为了另一个张志明,余春娇就是张志明。”
而现在,我成为了余春娇。
一到冬天,我就开始怕冷,我害怕晚上回来要面对冰冷的屋子,我害怕一个人睡到天亮还是冷的,我害怕我走后这空荡荡一成不变的家。我从来没喜欢过做饭,我对着那些一堆让人不知所措的电器我宁愿不去碰它们,我看见可以意淫出一整集电视剧的意象我已无从取笑,我讲的那些笑话再也没人懂,没有了互相取外号的乐趣,没有了可以犯二犯傻的表演,我成为了一个正经人,一个严肃高冷不苟言笑的正经人。
这还有什么乐趣。
尽管我会在冬日的周末煲一锅汤,我会按时吃饭,在天冷的时候自己加暖水袋,提早看好天气预报,自己准备雨伞,晚上睡觉确认关好门,每笔钱都先预留要用的水电必需品,眼看着沐浴露洗发水面巾纸快没有的时候就自动补备齐,以免应急时候的尴尬,我可以在不舒服的几天里自己倒水吃药,必要的时候自己去医院,走很远的路,打不到车的时候走夜路,自己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忘记带伞的时候跑回家……
尽管到屋子后会大哭一场,没有人会在意。当理性战胜感性的时候,会去洗把脸,做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看书、写作、喝茶、学习、聊天、吃饭,只是时不时地走些神,怀念起那些有酒有肉的日子,想念那些在北方的冬天,外面下着雪,锅里有热汤,我们围在一起吃火锅的日子。
南方的火锅不如北方,没有火锅情结,再冷的天也没有,这里的火锅没什么味道,也没什么气氛,不像北方,麻辣的就辣的过瘾,辣的眼泪鼻涕直冒,辣的停不下来,就着酸梅汤或者小木屋果啤,然后在走出火锅店的时候摸摸肚皮,两人直不起腰,相互搀扶着走在飘雪的回家的路上。
百吃不厌,口味相同。即使一个人晚来,也能点到对方所有想吃的菜。而我们,都是爱极了火锅的。对于辣,先是吃不惯,到慢慢可以接受,最后演变为顿顿离不开,愈演愈烈。
或品味,或成长,或见识,或癖好,或习惯。我活成了你。
你留给我的,不过一锅汤。
我一点也不希望南方下雪,那你就会对北方拥有全部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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