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出去后再回来,心情果然好了很多。人变得爱说笑了,两人一起收麦时,还喜欢拿话戏耍大春。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大春抬起屁股,扬着布满灰尘和汗液的小脸瞅了他一眼,看着看着脸就红了。胜利捏了她的屁股一把痞痞地笑,“看吧,你又把话题想歪了。”说完,抿着嘴大笑起来。笑声顺着指缝往外流淌,像一首欢快的歌,一直流进大春心里,麻酥酥的感觉十分美好。胜利这次回家给每人带了礼物,连大春爹妈也不例外。小别胜新婚,晚上两人干那事儿时,都十分卖力,也收到了前所未有妙不可言的效果。完事后,大春躺在胜利的怀里轻轻问,这次能留几天?胜利说,回去后工地要加紧进度,恐怕一时间回不了家,不过,春节肯定能回的。大春突然想起一事儿,光着身子下炕扯开柜门摸出几块儿裹着红色外皮儿的糖果说,二春要嫁人了,婆家将日子都选好了,就在今年的十月一,跟国庆同日,你可要记得回来。爹娘出不了远门,咱俩作为娘家人必须出席喜宴。胜利从被窝里伸出手,捏了捏邦邦硬的糖块儿,又把它们送到床头柜上,一把将媳妇搂在怀里说,“小姨子结婚,这喜酒必须要喝。”大春这才放下心来钻进被窝。
十月一头一日,胜利果然回家了,还带回两套新衣服。他一边往大春身上套她那件,一边说这新衣必须得买,穿着旧衣去是对新郎新娘不敬。新婚新婚嘛,讲究以新为主。大春望着丈夫,摸着他给自己买的新衣心都化了。她没有告诉男人,二春曾经回来家里几次,对姐夫中途溜号很不满意,操着一张烂嘴跑到爹妈面前叭叭叭地数落起胜利的不是,让本就意见颇大的大春妈刚刚平息的火气,又死灰复燃。那天,是她自结婚以来头一次对二春甩脸子,骂她能说就好好说,不会说就把嘴夹紧。二春平时被家人骄纵惯了脾气臭,挨了大姐骂也不装淑女了,大声斥责姐夫吃她们家喝她们家,还睡着她们家的女人,就应该俯下身子在身边侍候二老。恶毒的话,使得大春藏至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般再一次涌了出来。那天,当着爹和妈的面,大春将二春和三春的自私自利抖了个遍。
“养老都有份。你们说,你俩一年回来有几次?都说家和万事兴。看看你们,不仅不帮着往下压事儿,还挑拨离间。当初你俩溜得比兔子还快,让我成了倒霉蛋。好不容易把你姐夫盼来,你们却不懂得感恩。他哪点儿做得不好?为这个家累死累活,你们个个装眼瞎不说,还要和咱爹妈一起挤兑他。但凡有点良心,就做不下这档子事儿。我把话先撂这儿,以后谁敢嚼舌根搅得这个家不安宁,我们就带着俩娃出去单过。爹妈又不光是我自个儿的,谁爱管谁管!”大春连哭带吼一番折腾,将二春和爹妈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自此,她们果然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就连三春回家也老老实实,话也说得得体。
闹归闹,大家仍是一家人。如今二春要结婚了,大春还是决定和胜利代表家人给她去长面子,免得二妹被婆家人穿小鞋。结婚这天,二春穿着红衣红裤扎着红头巾,看到大春两口子出现,一边呼喊着大姐一边扑向大春胸前,对姐夫视而不见。胜利没跟她计较,权当她是婚前情绪焦虑症。
大春出现后,二春就拉着大姐的手不放。开了席,大春二春自然坐到同一张桌子上。而胜利则被领客的带去别的桌。酒席散后,大春站在堂前等胜利回来,不一会儿,就看他满脸不悦地来到跟前。胜利觍着脸对大春抱怨,说自己被安排在了帮忙跑堂的一桌,几乎都是孩子,只有他一个大人翘首中间。大春一听忽地火了,拔腿就要去找二春的婆家说理,问她为何不把儿媳娘家人当人看。胜利拉着她的胳膊将人往回带,面上像下了一层霜。“这事儿,如果没有二春应允,谁敢这么安排。”大春的心像被人夯了一锤子下去,说不出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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