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38岁,公务员,丈夫常年在外工作,有一个15岁的儿子。除了朝九晚五上班,其他时间都陪着儿子。儿子初中之后开始变得叛逆,跟儿子经常因为学习和玩游戏的事情有着激烈冲突。儿子多数时间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在学校成绩不好。
这种丧偶式的陪伴,在周围太常见了。母亲全身心的付出, 却没有换来相应的回报。我们时常会责备孩子不懂事、不懂感恩,其实内在原因并非如此简单。
今天听了曾奇峰老师的一节课,明白了这种现象里面,包含了许多关系的秘密。
精神分析理论认为,人格形成的最重要因素是婴儿和母亲的关系。婴儿的出生,是在身体上跟母亲分开。但几周内,心理上还是跟母亲融为一体的。慢慢地,婴儿开始觉察到自己和妈妈不是同一个人,这就启动了会持续一生的分离-个体化进程。这个过程,即成为知己,这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
成为了母亲的女性,仍然是女性。女性有产道和子宫,还有哺乳的乳房,这些都是中空的容器。这些生物学的特征投射到关系上,就决定了女性一生的任务,就是包容和滋养。这是人类得以繁衍下去的原因。
但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女性开始觉醒,不满足于自己的先天优势,也希望自己与男性平起平坐。这个趋势是女性的福音,也更能体现她作为一个独立个性的价值。
可现代社会,由于种种原因,部分女性仍受限于生物学的特征。那么她的容器就需要容纳物、乳房需要滋养的对象。她还会把自己执行这样的功能,当成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这就损害了她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价值,也会使她和孩子不能分化。
王女士跟儿子的冲突,就是非常近距离关系的表现。或者说,冲突所掩盖的秘密,是无法被看见的爱,未分化的爱。这个无法被看见的爱如果对儿子表达出来,就是:你长大是抛弃我,而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我要找一些事跟你纠缠。
父母跟不管什么年龄的孩子快乐而亲密地在一起,距离要恰到好处,这个距离就叫分化,这才是健康的关系。
为了跟儿子“高浓度”地在一起,这位女性把丈夫排挤在外。也许你会说,他丈夫是因为工作常年不在家的。但精神分析不这样看。我们现在身处择业自主的年代,一个人或一个家庭如果足够坚定,是可以找到工作家庭兼顾的方案的。
丈夫是调解母子关系的最重要角色,他的缺席,为母子融合提供了条件。跟丈夫距离远,是为跟儿子距离近做准备的。当然,让儿子体验父亲的缺席,也是这位女性在传递她自己早年的经历和感受。她的原生家庭:父亲公务员,平常工作很忙,在家也很少跟女儿交流;妈妈是家庭主妇,喜欢唠叨;父母关系和睦。
跟丈夫分床和较少性生活,是象征层面对丈夫的阉割。这使丈夫无法以一个男性的身份,介入到母子关系中。
另外,这位女性从事的工作以及她准时上下班的节律,使无法最大限度的发展自己的能力,只能把儿子的能力看成自己的能力,儿子的荣誉看成自己的荣誉,所以才对儿子的学习过度施压。
从儿子的角度看,他要成长为一个独立个体,就必须跟母亲反着来,付出的代价就是成绩不好,因为好了就成为母亲的一部分了。
孩子的某种能力的削弱和丧失,都有可能是跟父母(有时候是父亲对孩子的自我过度侵入)的关系过近的结果。而从效果上看,这些受损的礼物因为没有能力,就意味着不能“抛弃”父母远走高飞。
所以,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我们要给与他充足的成长空间,逐渐将掌控生命、世界的权利交给他。同时,我们也需要有空间来实现自我成长,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们对孩子最大的爱,莫过于让孩子成为他自己。
切勿让我们过度的爱,折断了孩子成长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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