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和她的小女儿

空寂的心

穿过地下车库的通道

一个画面醒目

少妇在前，小女孩儿在后

不是手牵手，也非紧相随

她们之间，隔着河流般的车道

小女孩儿的目光，无力地

落在少妇的影子里

少妇，已经折进电梯的过道

陌生的我，看了小女孩儿一眼

无力地越过她

几个大步，到达少妇的位置

少妇的目光，正刮着幽怨的寒风

一个90度角，电梯楼口

电梯在数字的变幻中喘气

我等着，少妇等着

她光鲜的脸庞

凝聚一团幽暗的云

柔弱的脚步声，踏破空寂

小女孩儿终于从90度的另一条边

渡过危险的“河”，出现在眼前

一声“妈妈”，叫得吃力

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一扇门

可门里，没有笑脸，没有温暖的春天

小女孩儿涨着脸，扭着腰身

像是背上难受的痒痒，无法抓挠

没有哭声，也没有大喊大叫

电梯疲惫地咳嗽一下

提醒我们上路

少妇没有牵护女孩儿

她用手按下了“9”

我按下了“10”

小女孩儿一气按下了“1”、“6”和“—3”

少妇像个哲学家：“别乱按，按错了就回不了家”

随手清除了“1”和“6”

留下“—3”刺目地亮着

其实，数字算得了什么呢

少妇抵达了9搂

心就归了9搂的家？

我上了10搂，

思绪还在苦熬的途中七上八下

小女孩儿的路，还在楼口徘徊？

抑或早就被少妇的飞沙走石

涂抹得凌乱无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