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锯子挂在墙上,有些年头了。墙壁由土砖墙变成了抹了白腻子的灰砖墙。锯子没变。
夜晚,月光照在墙上。月光它是会流动的。没有什么是真正静止的。就像我们的时光。我不知道我们的时光可不可以用拉长的胶卷去理解。
锯子有一米多长,一边是麻绳,一边是锯条。麻绳用锯标绞着。两端是光滑的木条。这么多年过去了,锯齿的面目不再狰狞,而是纯粹温柔。现在面目狰狞的东西太多了。大道至简,新石器时代的工具构造不仅美观,而且简单。
传说鲁班是这样发明锯子的:相传有一次鲁班进深山砍树木时,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手被一种野草的叶子划破了,渗出血来。他心中一亮:野草的细齿能划破手,如果做成细齿状的工具不是可以锯断树吗?
这样的一把大锯子是需要两人合作才能使用的。两人对坐,拉锯,一来一去。这两人必须使劲均匀对等,才能拉好锯。锯子拉得好,那个截面的圆形才能天衣无缝地合在一起。一棵粗壮的大树在最后一刹那轰然倒塌。
男人们渴望一把锯子,胜过一把斧头。虽然都是伐木工具,但是使斧头用的是蛮力。斧头砍过的截面是残酷的,块状的木渣四溅。然而锯子锯过的截面是平整的,粉状的木屑静静落在四周。
这些年不做家具,不砍大树,锯子已经闲置了。在人们眼里,它变成了无用的工具,就像亚里士多德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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