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齐光崔庆专权 纳卫衎宁喜擅政
兹在鲁襄公二十五年、周灵王二十四年、公元前548年,及次年的前半段。同第64回相比,中间直接跳过了一年。在那一年(襄公二十四),鲁叔孙豹、郑子产先后对当时执掌晋国大权的范宣子表达了批评,叔孙豹并留下著名的“三不朽”。二十五年,赵武代替范匄为政。
本回中,冯梦龙述两件弑君案,一是齐国崔杼弑庄王,二是卫国宁喜弑殇公。
晏子的忠
晏子是个奇特的人物,身居高位却在历次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安然无恙。似乎可以指出,晏子在崔庆弑庄公案中,表现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忠”观念。
一般而言,弑君(主)为不忠,毫不退缩地为君而死、听君之命而死为忠。“忠”是一种强大的主旋律价值观,即便有人偶尔“不忠”,内心也多受其约束(如纣绰说自己已经背叛过一个君主,现在跟了庄公就必须随其共死,不愿听人劝告去再事新主)。庄公不是有德之君,人所共知。然而在庄公死后,仍有一批忠于他的臣子随其赴死(如申蒯),也有一些(如卢蒲癸)选择隐忍等待为其复仇。此种旧的“忠”观念,具有非常强的人身依附性,或至少说对特定地位的依附性。
庄公死后,晏子冒险前去吊问。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
崔杼拥立新君后,邀集群臣在太公之庙盟誓,要求大家与崔杼本人同心。只有晏婴,在誓词中完全没有提到崔杼个人(在当时也就是实际上的群臣之主),只说忠君、利社稷。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歃。
同样的襄公二十五年,左传在记述宁喜帮助卫献公复国之时,引用了卫大夫大叔仪对宁喜的评价,说“《诗》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今宁子视君不如弈棋,其何以免乎?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哉!”即是从传统“忠”观念出发的批评。
与晏子的世界观类似(个体独立,没有对他人的依附),但取向完全相反(消极对待政争,甚至只图自保)的是陈须无、高国。还有一个人也很有意思,就是申鲜虞。逃亡途中把一起逃亡者(闾丘婴)的妻子推下车,理由却不是为了少一个人跑得快,而是说“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昵,其谁纳之?”
南史氏是谁
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
左传正义没有讲南史氏是谁。按冯梦龙的描述来看,应该是来自南史家族,与大史家族一样也是负责历史记录。那么这个南史家族跟大史家族有何职能分工的不同?网上也有解释说“南史”是齐国以南的诸侯国史家统称,这样的话那为何要参与齐国的历史写作,而且反应如此迅速。
孝母、忠君与母从子
卫献公酝酿复国大计之时,为取信于宁喜,命其弟公子鱄(子鲜)前往与宁喜谋划。宁喜一开始是抗命(卫献公使子鲜为复,辞。),后来听从了母命。所以是否对他而言,母命大于君命?这与礼记中的“母从子”又是何关系?
春秋时期的人,相比后来的各种人格扭曲,总的来说可谓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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