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长着圆圆的脸庞;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睛,清澈明亮;嘴角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紧挨在嘴边,使她的笑魇生花;乌黑乌黑的长发,如瀑泻下直抵腰间。
女儿生得虽不算貌美,但却端庄清秀。看上去,是个恬静沉稳而阳光的女孩。稳重的个性使她显得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不少。邻家阿姨曾以“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来形容。虽有过誉之嫌但她的个性也基本符合这句褒奖。
她内心情感丰沛却拙于表达。心里透彻得象个老妪,脸上却是一捆吊萌。温顺的脾气让人舒服轻松可倔强起来,都找不着马来拉。总觉得她就是一座富士山: 倚丽的美景掩盖下的活火山。
世上没有哪个孩子不是在长辈碎碎念式的磨砺下长大。而我女儿似乎天生就是真僧,不是说她更象唐僧更磨人,而是她更具耐力抗拒碎碎念。在家里,我的唠叨简直就是对我自己的折磨,孩子还没烦,我都已经要跳墙了。她不置一词,无所动容的表现,分明就是在嘲笑。一旦被突破底线,脸上也就两行水,无声无息,只有擤鼻涕的声音在告诉我:妈妈能不能不说了,我已经哭了。
感到委屈害怕时,她也会要求妈妈抱抱。而这一抱于我就是最有效的灭火器。她还在抽泣的柔软肢体只轻轻依在我怀里,我便没了怒气。声音,语调,语气,甚至潜词造句都柔和下来。她湿咸的泪流在我的脸上,把我的泪腺也变成了沟渠。但是,最危险的时刻正是此时。她这座火山每每此时喷发。
因此,在我家根本不存在认错或道歉的程序。更多的时候是我为自己的不克制而内疚和对女儿的安慰。
某晚,为了学习上事儿,我真的发火了,说了从来没有说过的狠话。而我的情绪早已在灭火器没用上时就已经熄灭。我只平静的告诉她,我的失望和决定。吊萌,流泪,擤鼻涕,该有的程序都有了。不同的是,她没有要求抱抱。站在我的身旁擦干了眼泪,然后转身回房间了。这下,轮到我吊萌了……
几分钟后,女儿脸上挂着小泪珠,从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英语本上撒下来的单页纸,放在我面前的书桌上。我将纸展开来,几行整齐清秀的小字。
女儿的第一首小诗--道歉诗原来是一封道歉信,以诗的形式表达。简单的文字重复,夹着错别字和汉语拼音。但诗意以递进关系展现,韵脚非常准确。
诗句是这样的:
请原谅我
原谅我以往一点错,原谅我过去不知错,诚认我以往一点错,像你qing诉好快活。
瞬间,我的脸炸开了,心也炸开了,她的火山也又一次喷发。
2016-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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