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一个活得非常快乐的男生,你在他的脸上看不到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
一天他的室友说,他半夜喝得伶仃大醉回到家里嚎啕大哭。
我最近发现,人们开始越来越多地讨论“快乐”这一主题。
认同“越长大越难过”这一说法的人群似乎也逐渐壮大起来。
文拉法辛成了常见用药。获得高昂的情绪似乎总要靠酒精辅助。
我也常问人:你今天开心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快乐到底是什么,我们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活得真正开心?到了夜里一个人待着,回溯度过的一整天,有感到发自内心的开心的某一时刻吗?
朋友的医生曾说,将这些时刻记下来,按照12345的等级分类。就像往存钱罐里投硬币,一笔一笔地将零星的闪光的片段积累起来,摇起来的时候会不会像小孩摇拨浪鼓一样被轻易逗笑呢?
但小孩被拨浪鼓逗笑很容易,大人笑起来却很难。
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心锚,是指在你快乐、自信或者其他正面情绪的时刻投下一个心锚,在需要的时刻再将这个心锚取出来,会使你在窘境里仍有不同的心情来采取有效的行动。
我近几个月一直在尝试着为自己建立心锚,比如开心的时候我会抖抖肩膀,平静的时候我会在手心里画一个圆圈。努力让自己不深陷到某种糟糕的情绪里去,或是被焦躁的情绪长时间困扰。
有人说他讨厌一切可以被训练出来的东西,但他忘记了人本身也是动物,某一个层面上来说,我们和巴甫洛夫的狗并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提前到来不假思索的害怕的、谨慎的、紧张的、兴奋的反应,都是长年累月的刺激与训练带来的结果。
那么如果曾经所有的反应都是无意识训练下的结果,为什么我不能让自己的情绪成为可以掌控的一部分?
我不算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但近年来我也愈发注重自己的内心感受,我反问自己,挖掘真实的答案,以免埋头苦干做了一些无用功。
我为某件事感到痛苦,但我真的在乎吗?
我因为感到空虚而做的这件事,最后会得到什么吗?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我真的不会后悔吗?
会过去吗?
答案总是很确定。
大家总说世道艰难,艰难在我们还没能在这虚空的世界真正有完成某件事的感受。
帕慕克在《纯真博物馆》(我依然没看完)里写:有时我会想,人们之所以那么喜欢香烟,不是因为尼古丁的力量,而是在这个虚空和毫无意义的世界里,它能轻易地给人一种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的感觉。
完成某件有意义的事很难,完成自己的心更难。我说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快乐的人,希望能成为一个让别人感到快乐的人,有人说这两者是矛盾的。
但我认为让自己快乐不等于自私,让别人快乐也不等于会伤害自己,这世界上有那么多黑暗面,但总也会有令人感动的温暖的力量存在吧。(我没想过自己会用这样俗套的措辞)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时间单位变得越来越大,以前觉得一年好长,现在却觉得十二个月根本做不成什么事情,所有人都在拼命向前奔跑,生怕自己的人生出现不同的答案,连“我跑不动了,我想停下来”都说不出口。似乎如果停下来,下一秒就会和世界断链脱节。
二十出头的人在迷茫,二十六七的也在迷茫,三十岁、四十岁,我还没有经历过,但我感觉人总在迷茫着。
世界像浸泡在雾里,人们在海水里走,赶着溺死。
世界很大很空虚,未来像夜里车灯照亮的路,打到哪里算哪里。
(我晕为什么越写越黑暗了)
起床了。
hym.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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