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桔色的简易纸袋,两本书竖在里面,像两枝静静的并蒂莲花,整齐而静默。
恍惚间,是当年从苏区,辗转穿过重重阻碍,千山万水,千辛万苦,突破封锁线,传递过来的紧俏物资,是硬通货走的渠道。
事实上也是如此,我的薛老师,命他的孙子,带着两本他出版的书籍,开车送到我的小区南门,佊时,我在家中,独自带着一只小神兽。
昨天天降惊雷,瓢泼的大雨,让我一时懒惰病复发,征询女儿意见后,幼儿园中班小朋友,便又懒学在家。好在懒学生在家了,昨天,幼儿园的小朋友放学时间是在晚上23点钟,还有看不到的细菌,随时会向人袭击,人人生危,一不心小便会中招。
可惜啊,这只神兽一人,便如一群密林里的狂欢小鸟,笑声、哭闹声,此起彼伏,玩具、书本上下飞舞,我唇焦口噪之际,一个手机声把我从迷茫中惊醒,是我薛老师的孙子,他说,他把爷爷的送我的两本书放在南门卫了。
电话中,我只得表示感谢,我分身乏术,也没有分身,小神兽衣物弄湿了,鼻子流血了,额头撞饱了,我的心情说不出的烦躁,一杯泡好的茶从热到凉了也没顾上,薛老师的孙子说,他是在上班途中,特地拐过来的。
意思是他间缝插针过来的,赶上班的时间像打仗,我是知道的。
事后,薛老师的孙子说,他幸亏是早上上班前送来的 ,下午,他也是在工厂里,出不来了。
我的心里五味杂阵。
小家伙在家,我就弄得一地鸡毛的,我暗自神伤。心中除了感激之情,长成绿油油的青草地。
下午,风云突变,像突如其来的惊雷,小区又被宣布只进不出了,我急急带着小神兽来到南门卫,立刻跌入闹轰轰的蚂蚁堆里,蚂蚁的叫嚷声却大得出奇,像进入一个密封的超市,回荡着惊人的嘈音。
我的世界无声无息,我和我的书籍咫尺天涯。铜墙开了个大洞,它在大声说话吗?
今天下午,我戴好口罩,努力从缝隙去呼吸春天的清香。
终于从一位大白手中接过了这个袋子,他翻了翻,显然,有点不屑,书籍在他的眼里不如一把青菜有价值。
一瞬间,我微微有晕眩,打开袋子,那是阵阵的香,翻开书,一封信,落在我手中,苍劲有力的字跃然纸上:
某某同学:你好!
今天下午才翻看手机短信,得知你的收件地址,为此,明天去办理快递。
从通话中得知,你是85年毕业,当时,我误认为是高中毕业,1984年,月中无高中毕业生,当时是高中二年制向三年度过度,后来,我听懂了,你是初中毕业,当年我任教初三3、4班化学。
寄来此书,请多提出改正意见,我是六十岁学打拳,边学边做。
一时间,便是感觉我的虚荣。老师如此看得起我。
今天中午,太阳从云层中探头探脑,冒出来了。
阳光下,墨香,始终是浓得让人眩晕的香。
两本书,一本是《月城掌故》,另一本是《教育的思考》,
只是,这墨香托对人了吗?我真不晓得,我能让这墨香味像篱笆般包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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