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电梯还在上升着，一部显示五，一部显示六。一楼已围了不少的人，他们眼巴巴的等待着。
我一口气爬楼梯奔上四楼，目的地要经过电梯门口，顺便瞥了一眼，一部电梯终于到了一楼，另一部电梯还在三楼下行着，心里庆幸自己的选择。
我手里面提着袋子，偶尔有热气冒出来。大冬天汗水湿了衣襟，目光在四楼大厅扫视了一圈，发现无人注意，我直奔目的地而去。
近了，更近了。心里隐隐有些心痛，更有一些忐忑。
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已经放下了所有的紧急的不紧急的事情，专门到此来送这些东西。
掀开门帘的一瞬间，内心有些愰惚。屋内一阵白光刺来，隐约间看到一个老太太东张西望，不安地在找什么？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仿佛看见了阳光和田坎，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正在田坎上用泥巴砌城堡，神色如此专注。泥浆糊满了一头一脸，衣服上裤子上到处沾满了泥。
一位母亲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块歇息，饶有兴趣问小孩“三儿，你在做什么呢？”
只见小孩吸了下鼻涕道“鹅在七大方子。”
这位母亲一点没责备小孩胡闹，弄脏了一身。反而露出愉悦的神情又问道，“那都有谁去住呢？”
“爸爸，妈妈，还有姐姐，爸爸睡最大的一间，免得老是去挤妈妈的床。”小孩嘟着嘴有些气乎乎。
母亲弯弯的眉毛扬了起来，又问“你只建了三问屋子，那你自己睡哪里呢？”
小孩一怔，扳着手指头数了又数，“爸爸的，妈妈的，姐姐的！咦咦咦咦，怎么没有自己的呢？”小孩将涂满稀泥的手饶了饶头，头发上又添了一点黄色！
小孩有些犯难了，工作已经完成了，可是居然忘了自己的。怎么办？想了又想，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跳了起来。
“妈妈，妈妈，大的那一间给你，我同你一起睡，我最喜欢你了。……”
泪水夺眶而出，如今三十多年过去，这一幕却如此清时晰。那个小孩就是我，小时的我。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思妙想了，那是从小就开始蓬勃发展的想法，母亲任其生长还悉心呵护，从未受到过打压……
可是现在，母亲老了。年迈的母亲正躺在病房里东张西望……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来到母亲床前。母亲直直地看着我，不一会儿神色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取出热腾腾地饭菜，饭菜的雾气有些大，熏得我泪水打转。
我哽咽了下喉咙，“乖，张嘴，吃饭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很熟悉，好像听过干百遍，好像刻在骨子里。可是任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只隐隐能感觉好温暖。
母亲便乖乖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咽着。我喂的饭，母亲总是吃得好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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