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方_忆
往青城去的另一半路上,灵子沉下心,听菊英讲完后面的事情。
校长在哥出事住院后态度变化可大了!
哥出事几天后他才带着副校长几人走过场一样到医院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哥,你的员工生命还在危险时期,那么大一帮人捧了把花去病房晃悠了几分钟,走前官腔官调的对悲痛的家属说,参加保险没?快找他们来鉴定。
这是做领导的态度吗?嫂子说保险公司对重大事故鉴定期为半年,即便半年期过去手续办好钱也不能马上到手,何况保险公司还得仔细调查写报告得到批准后才能做上面的事情,我们一时都忙照顾哥哪有时间跑保险。
再说哥是工作时间出的事故,他们学校就没大责任吗?不仅没在第一时间找到家属,还自做主签了字。开颅这么大手术怎么能这样的草率?
不只学校有责任,医院也有责任,灵子插话道,重大手术得有直系亲属签字才行。
是啊,嫂子同事也这么说,但事情都这样了谁有空纠缠这些。更可气的是,手术后学校对我嫂子提出的暂借费用交住院押金的事理也不理,什么治病救人的,根本就没在这些当官的考虑之内!
还好肖锋哥组织了全校教职员工捐款,几万块不算个小数目,不过交一笔笔的住院押金就是杯水车薪了。
嫂子说当下单位都在强调“以人为本”,他们的做法简直就是是背道而驰。
我当时问嫂子,什么是以人为本,嫂子背书样的告诉说,以人为本是科学发展观的核心。
是ZGGCD人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D的根本宗旨。
虽然听的头大,也能明白点意思,这不过就是个口号而已。按照这说法校长更不配当一个单位的领导,GCD也不该有这样的官!
D培养出的父母官能不关心自己员工的疾苦?
出事后学校一点没考虑过员工后期的治疗费怎么办,家属误工和护理陪床费什么的更不用想,嫂子自己陪工资是不用扣,可奖金大半没了,单位领导们谁管你,谁管你目前生活有没有困难。这也是后来爸硬要接哥回来的原因之一吧。
我哥一直在昏迷中,不仅落实不了后期治疗费,日夜守护的我们每天还要面对医院的催款通知。
这种官也不配为一方领导。灵子插话道,没半点对职工负责的态度,人躺在医院,生命危在旦夕,救人才首要,而不是忙着推卸责任撇清自己。
对呀,哥出事经过至今都是个迷,学校工会主任去医院告诉我们,和哥一起外出的几人都写了情况,没看见他是怎么摔下去的。
嫂子后来告诉我们,她当时在手术室外面一心系在手术上,没理会在一边几个送哥来医院的和工会主任之间的谈话。
嫂子同事后来说才知道他们在说哥出事的经过,而当我们后来问起出事原因时,他们几个支支吾吾,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达成一致口径:
是自己踩空摔下来的。
如果是自己踩空摔下去也应该是脸朝下吧,可为何哥是左半脑严重挫伤,后脑也有严重的外伤?
而且手上胳膊,脸和身上其它部位都没明显伤痕,嫂子说有好多疑团需要解开,可当时她一心都在照看处于严重昏迷中的哥,哪里有心情和时间想这些啊。
过些时候,校长在电话里告诉嫂子,已经行文处理了几个当事人,每人罚了几百,说我哥还在医院就不处理了。接着让嫂子自己赶紧筹钱交后续押金,前期单位垫付的两万押金也尽快还清。
哼,就垫付两万还催着还?!什么狗屁官!
灵子不由骂出了声。
是呀,去哪里还他那两万?!
职工捐的都交了押金,我们和我爸妈也带了些,根本不够,钱每天流水一样的流走,哥却一直没醒过来。
哥出事后嫂子先没敢告诉在国际学校上学的侄儿,后来经不住在我们念叨还是让他回来了。
孩子坐了2个小时的车回来,饭也没吃赶来医院,看他进来嫂子就后悔了。侄儿消瘦的脸上泛着青紫,才哭过,眼还肿着,身上穿着不太厚的短棉外套,上去抱他时身上不住的发抖。
他只近前看了哥一眼,见他脑袋裹着厚厚的纱布,头肿胀着,如笨重的金刚躺在床上,就摘下眼镜,用手捂着嘴巴快步朝门口走去。
我和嫂子招呼了一声,拉他出了医院,去外面找饭馆,想让他吃口热饭暖暖身,可街面上已难找到开门的馆子,只好去了肯德基。
侄儿喝了杯热饮,汉堡吃一半就哭的吃不下去了。
他回家那个月对哥细致入微的护理连医生护士都不住夸赞,十来岁娃娃比我们都细致,记忆最深的就是哥手术半个月第一次排便,让人措手不及,黑乎乎,像团粘稠的浆糊直泄而出,下面铺的尿垫和卫生纸顷刻被淹没。
在我和嫂子回头找来卫生纸的当间,侄儿已经双手满满捧起一团黑,急切地喊我们快垫卫生纸。
有回我打水回病房,听他正和哥出事那天在一起的几人通话,嫂子说侄儿回来后逐步打听出的这些情况的。
当说到寒假过后离开家,爸妈送他去车站,父亲冲他挥手微笑时,侄儿声音哽咽,忍不住哭了,然后极力控制住声音向对方打探他爸出事的经过。
一月假期很快到了,嫂子催他回校。
侄儿走前那不放心和不舍的样子让人难受。
回学校后也常发短信给他妈妈,让她一定保重身体,别累坏了,老妈在他心中也同样重要,不断给嫂子打气、安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坚持等他放假回来。
在Y城那三个月,我们一边忍受着意外灾难带来的巨大伤痛,几个人轮换守的在重症病房,日夜照看着人事不省的哥,一边还要和医院、学校为哥继续治疗的费用周旋,真的筋疲力尽了,嫂子说再不想去处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精心护理好哥,能让他早一天苏醒,为儿子有个完整的家,免遭失父之痛,眼下只能做好这些了。
后来爸看这么呆下去也不是个事,就和嫂子商量把我哥送来青城了,起初在青城二院住了一个来月,人一直不醒住着花不少钱就干脆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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