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这里已经4个多月了,不知不觉,恍恍惚惚。直到前几天的傍晚在门前的十字路口偶遇初中同学,那种熟悉的感觉才让我发觉,他们都已经成为我的“老同学”了。那种感觉很是温馨,又或许是一种惆怅,我与他们、与我亲爱的那共同生活了三年的校园,终究还是挥别了。
我曾无数次的路过那幢老房子,踏上那三个年头来我每日重复走的路、坐的车,沿路欣赏海岸的风光和路边常青的松柏。像是许多年前的黄昏,我任性地走回家,走过那被晚霞聚拢的小路,看海鸥成群盘旋在栈桥的一侧,迎着舒心的海风,就这么赤着脚走在沙滩上,在回澜阁的见证下向大海扔出了漂流瓶。虽然那愿望最终是不了了之,但那时快乐的心情却出奇清晰地印在脑海。
我这样美好的青春,也就是在这所校园里度过的吧。
最后一次回到那所学校,应该是在校庆的时候吧。校庆上做了什么,大概也是模模糊糊的记忆了。只是记得再走进那微风吹过的甬道时,便好像多年前一样,仿佛时间还未曾流逝,天空还是那样澄澈。
沿着初到时的旧路,感觉与她初见之时就在昨日,而我,也不曾与她挥别。
初一的老楼昏昏暗暗的,依旧是那厚重的木门,我孩童的最后时光就是在这古香古色之地度过。内院的老梧桐依旧在夏日里将他的身影投射进班级的木地板上。那棵树十分的高大粗壮,在秋日的光辉里镀下一层神圣的光彩。秋风将一地的黄叶卷起,顺捎着携带下那零零星星斜挂在枝头上的几片枯叶。微弱的阳光在这黄昏的季节里浅浅的撒下一层光辉,映在一片片枫叶上。剩余几缕暖阳斜斜地穿过叶间的缝隙,照进正仰视着它们的我的眼睛里。
却当最后一片枯叶被寒风吹落,冬日降至。
或许冬日里就没有这样唯美的景色了吧。
冬日里的老树裸露着光秃秃的枝芽,像一位苍老的老者,与广雅楼灰白的墙壁呼应。那是我们的主教学楼,我少年时期中的两年时光就在这栋“坐井观天”的教学楼里度过。
也确实是“坐井观天”,又有哪一所学校能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看到湛蓝的天空,伸手便可接住寒风中的一片雪花呢?回廊是半开放的,有些像老式的筒子楼。从前我不知为何喜欢这里,只待一晃近半年才懂得,那是一种一家人都住在一起,举手投足都能望见,哪怕是隔着几层楼梯的那种温暖。尤其是记得那年的初雪,雪花纷纷飘进走廊里,下了课,走廊上,满满的都是,我们一个个的趴在扶手上,探出圆圆的小脑袋,惊喜地打量着这灰白色的天空,然后伸手接住一片触手即化的雪花。“下雪了!下雪了!”那欢呼,就像是在老北京的胡同巷里第一次吃到驴打滚的孩子们。
记得放完春假后回来,初春的风还是冷冽的。长跑还依旧是这所学校每年春季的特色,一个个的小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春日里的风是寒冷的,带着邻海上空腥腥的、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只有初开的白玉兰顶着冷冽的风,静静地绽放。
而我就这么每日坐在开满玉兰窗前,静静的瞧着不远处的栈桥。
清晨的校园也和栈桥一样,都是清清浅浅的,不似午后那般聒噪。看着年初些许的阳光照射在海岸的高楼大厦上,洒入波光粼粼的海面里,直到那熟悉的《土耳其进行曲》响起,我才恍惚的发现,又一节课,就这样悄悄的溜走了。
随着一天天白日的增长,栈桥上的游客渐渐多起来,老梧桐又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留下一大片荫翳。尖尖的塔楼被刺眼的阳光照得发亮,回廊里,阳光占据了大片的土地,连操场上的白衬衣渐渐也多了起来。夏日的气息都弥漫在校园的空气里。
校园夏日的天空却是极美的。
操场十分宽大,头顶的蓝天似乎也高远了些。每至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渲染的天空,如诗如画。几年前的我就曾在不远处的那片草地上练习方队。傍晚,头顶着绚烂的晚霞,抬眼便能看到小青岛上闪着红灯的白塔。每日我都悄悄记下第一盏红灯亮起的时间,便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虚度了光阴。
6月降至,中考前在校的最后一天,夜晚,天空完全黑了下来,那美丽悠闲的晚霞一去不返。但夜并不黑暗,远处依旧是华灯初上、灯火辉煌。我最终还是离开了这片育我3年的热土。
这4个月间我好像从未伤感过,似乎每天都依旧在晨雾中坐上学生专车,依旧是第4个到达班里的,依旧会看着胖胖的班主任走到2楼楼梯口时会“消失”一会,依旧会怕“修妈”的听写,依旧会喜欢徐女神的微笑……点点滴滴都存在我的记忆里。我亲爱的校园,我永远的校园。
再别母校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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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内院的梧桐,
是夕阳中的老者;
秋叶间的暖阳,
在我的心头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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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将离开,
但我不能哭泣,
离别是成长的过程;
海风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夏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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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再别母校“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他渐渐将我送上小路拐弯处,而我却不能回头。
有些路,只能自己走。
而母校的种种温暖,却是伴我旅途的必然。
——2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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