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刚过12点,市公安局副局长孟三磊就接到电话,城西货运站发生爆炸。
巨大的威力不但炸塌了仓库的墙壁,二层楼高的钢架结构也七零八落得像一个个被压扁的火柴盒。
大火燃烧,黑烟四起,有毒的浓烟漫进了员工宿舍。
所幸这天货运站的员工按时下班,因此只有看守库房的赵定燕与马浩受伤比较严重,现在正在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两名从货运站外边经过的情侣也受了轻伤,在局里做完口供就各自回去了。
“什么,赵定燕?马浩?”
听完汇报,孟三磊合上手机痴呆呆得坐在床上。
“怎么了,老孟,出什么事了?”
就在他蹲在门厅系鞋带的时候,妻子迷迷糊糊得问道。
孟三磊想把赵定燕受伤的消息给叶莎说一下,但一想现在还不是时候,就随口答道。
“哦,没什么,我得去局里一趟。”
叶莎原先是市局的法医,快退休了才调到后勤,对晚上出任务早已习以为常。
“哦,听着下雨了,注意安全。”
叶莎迷迷糊糊得又睡着了。
孟三磊开着车驶向医院。
他清楚记得,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和赵定岩来到红岩岭户外休闲运动公园。
朦胧的晨光中,大汗淋漓的他们斜倚在护栏,俯视着墨染的森林里被游人惊醒的白颈鸦。
当年马浩在省文物局工作,但有天父亲酒后出了车祸,不但重伤在床,而且还需要赔偿对方死者一百多万。
就在马浩四处借钱的时候,董老八又打起了他的主意。
起先马浩一口回绝,但经不住董老八死磨硬泡,不但帮马浩还清了所有欠款还将马浩父亲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
于是,马浩参加了董老八的盗墓团伙。
他们分工明确,合作默契,连开了几座大穴。
后来,在一次大规模的盗墓行动中,董老八被手下薛东子一刀捅死逃往香港,大家也就各自逃命。
直到马浩他们被抓,薛东子也没有再露面。
如今,孟三磊接到线报,薛东子受台湾富商赖明喻的委托回张家界盗取“六韬璇玑图”,而薛东子说要找的就是出狱后在货运站当司机的马浩。
“六韬璇玑图?”
赵定燕听完局长案情分析后,咽了下口水。
他们刚从山脊步道下来,一对美女说笑着从身边走过向公园大门走去。
“怎,怎么?对保护马浩有想法?”
孟三磊边走边使尽全力量做着拉伸运动。
“没,没有!”
赵定燕站在孟三磊身边,拿毛巾擦着满头大汗。
”小赵,大家都知道当年是你抓得他;现在该你保护他,你就不怕暴露身份?!”
孟三磊故意问道。
“哈哈”,赵定燕笑了两声,回头看了看,继续低声道。“孟局,我是这样想的。当年咱们抓马浩时,董老八已经被薛东子杀死了,马浩一心想报仇。这回咱们通过他来抓薛东子,他必然配合。而薛东子其实也知道我的身份,这回由我保护马浩,薛东子就不会对马浩下死手。所以,您派我的目的,我觉得目标应该不是薛东子,而是争取把赖明喻引出来,一网打尽。”
“哈哈,赵定燕。嗯,你分析得不错,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何况当年薛东子杀死董老八一案也存在诸多疑点,所以这回咱们争取智取,和他们打明牌。”
“好,孟局,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不准备再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不是,孟局,是赵队要到我们所里讲国外侦讯工作的新进展。结果,方所长听叶大姐说您大礼拜不休息,和他在这儿说事儿,专门让我们在这儿等他。”
门口的这对美女笑着说道。
“哈哈,还说我,你们也不没有休息吗?好了,时间就是金钱,水小琴同志,我就把赵定燕赵大队长还给你了,你可要对他温柔一点啊。”
孟三磊打趣说道。
水小琴羞红了脸,虽然她和赵定岩恋爱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市局,但被孟局长公开提起还是有些抹不开。
“好了,好了,咱们就约了赵队一上午的时间,现在都九点,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田彩莲是个土家女子,说起话来粗生粗气,把大家推搡着往停车场走。
“好了,好不容易礼拜天,我去脚迹岩码头那里再看会鸬鹚,你们年轻人自己走吧。”
正想着,孟三磊看见医院门口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女警。
“小田,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儿,谁欠你钱啦?!”
孟三磊问。
“哦,孟局,赵队受伤,方所与小琴在里面,我在外面等其他同事一起进,省得医院有意见。”
作为市刑警副大队长,赵定燕一直是市局女孩子们平时的偶像。此刻他受伤,即便市局再低调,各所也不时有人来看望。
“好了,别难过了,干咱们这一行的哪有不不挂彩、不负伤?!时间不早,你还是尽快回去休息,探视由局里统一安排。”
“是,孟局,我知道了。”
田彩莲低声说,随后敬礼,走了。
看着田彩莲路灯下走远,孟三磊整了整警服,准备给叶莎打电话。
忽然有小轿车开了过来,带来一阵光亮。
现在已是夜里,大楼上的霓虹灯照映着大街。
一辆黑色轿车从医院停车场里驶出来。
孟三磊认出坐在前排的司机。
司机正是薛东子,
“他来干什么?!”
于是,他立即想伸手拔枪。
但马上意识到,下车时他把枪留在了车的上。
宝马轿车飞快地消失在夜幕里。
他冲到警车边,打开门发动汽车后,冲着报话机大声喊道“总台,总台,我是43……”
他迅速报出自己的警号,询问嫌犯位置并交代着拦截任务。
“好的,收到,紫舞公园”
孟三磊挂上对讲机,死死踩住油门。
直行,左转,
孟三磊按照总台指示前进。
最近,黄龙洞国际洞穴音乐会事情着实不少,连日的劳累让孟三磊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路灯、街铺与霓虹,映在眼里,什么都是模糊的。
年龄大了,既然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不如干脆把油门踩到底。
比亚迪警车咆哮着,以每小时100公里的速度在街区里狂飙。
剧烈地甩尾,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驰骋声。
从子午路到滨河路,灃水哗哗拍着河岸,薛东子拼命得逃窜,宝马A8几次将比亚迪撞得歪了方向。
“妈的,想跑?!充电不得花钱啊?!”
孟三磊几次都摸到了车座下的手枪,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居民楼上的窗灯早已熄灭,的高速公路上也听不见车流声。
他发现一个红点先沿着河边做低空移动,随后又在荷花机场旁边做着定点盘旋。
“嘭——”,直升机的探照灯打开,雪白的灯光牢牢罩住薛东子宝马车的车顶。
随着七八辆市局警车的加入,追捕的孟三磊似乎又恢复了担任特警队长时的雄风,
“嗵——”,薛东子的宝马又撞到了自己的警车。
他丝毫未将车速减慢下来,而是顽强得朝着宝马的方向飞快追去。
拦马已经放好,宝马车先是向着前方转了一两圈,之后就大旗滚来,里面的司机四脚朝天地从座位上飞了出来。
他嘴里惨痛地嚎叫着,重重摔在水泥路面,而汽车冲过路基,一头栽进路边的稻田里。
随着路上一道道刹车的痕迹,赶来追捕的刑警们纷纷跳下车,往稻田里聚集。
当水稻成熟时,稻田里的水就会被排干。
这样,稻米可以充分吸收阳光,充足的阳光会使谷物愈发饱满,等待农夫的收获。
农夫拿着镰刀走到田里,则像一个拿着枪的士兵巡视着自己的土地。
成熟的稻米看起来很温柔,沉重的稻穗宛若美丽的姑娘等着你的抚慰。
最好的种子会被筛选出来,成为明年用于播撒的种子。
即便是在收获的稻田里,人们仍然会有欢乐。
孩子们高兴地冲进去,重新弯下腰开始捡起漏下的稻穗。
大人们则会用铲子在稻田里搬泥挖土,将肥美黄鳝与泥鳅会从深处挖出来。
在秋收后,伴着香甜的稻谷,成为一顿丰盛的菜肴。
此刻,如果说孟三磊是农夫,那么薛东子就是他手里的黄鳝与泥鳅。
“撞!让你撞我!警车撞坏了,不得花钱啊?!说,货运站的爆炸物是不是你放的?!”
挨打的薛东子想跑,但还没跑两步就一脚又让孟三磊踹倒了。
“救命,警察叔叔打人啦!”
薛东子发出凄惨的叫声。
“孟局,您休息,要不让我替您来几下?!”刑侦副队长吕铮使劲朝薛东子腰间使劲踢了几脚,接着有面朝孟三磊笑道:“可又违反规定是不?!”
“哦,对了,不能打人!”
孟三磊重新紧了紧领带。
“同志们,孟局长刚才亲身示范应该如何制服嫌犯,你们说好不好!”
“好!”
“那大家还不呱唧呱唧?!”
就在大家鼓掌的时候,吕副队长已经掏出手铐将薛东子反手拷了起来,然后一脚将薛东子重新踹倒。
就在大家打扫战场的时候,孟三磊的手机响了。
孟三磊一边搓着手里的泥,一边用舌头将放在车盖上的手机点亮。
“老孟啊,怎么听说定燕负伤了,爆炸案?!”
叶莎在电话那边焦急得问。
“哦,没事儿,医生说昏迷、没生命,就是得休息几天。”
“哦,我这就放心了啦!对了,你在哪?!”
“我刚把嫌疑犯给抓了,现在准备带回市局审讯。”
“哦,这么快,工作的事儿你也不用给我说得这些细,我回头去医院看看定燕。”
“那也行,我就先不去了。等初审完了,我和老卫一起去!”
“好的,你注意安全!”
叶大姐在那边挂上了电话。
直升飞机走了,孟局长带着市局一行人十几辆车浩浩荡荡驶回了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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