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英歌h
天色大亮，一看表，凌晨四点，万籁俱寂，这天色害我天天四五点钟醒。
六点半，早饭都没吃，六个人分乘两辆出租车赶往某医院，给两位老人检查身体、验血。
一进医院大院，人就蒙了。门诊大楼还未开门，门外候诊的队伍排得密密匝匝，一眼望不到头。我沿着队头往后走，边走边寻找先行排队的老弟。那队伍漫无边际，看得我简直要崩溃。我最终也没见到队尾。
总算见到老弟，妹妹直抱怨他不靠谱，老弟很委屈，说早就来了。
其实这种场面，他俩昨天早上已经历一遍，今天是第二次来。
我开始怀疑我们带老人来据说是沈阳最大的医院检查身体的决定是不是有点愚蠢。这场面真是恐怖，你会恍然觉得这世上有病的人似乎比正常人多得多，当你被各种病人裏挟着前行时，你会觉得自己也不正常了。
一放行，人群如潮涌进大楼，很快冲向各楼层，把整栋大楼占领了。
看看这阵式，狭窄的有卫生间的过道又排起长龙，我以为上个厕所还要排这么长，一打听原来是做心电图的。我心电就是正常也被搅扰得不正常了。这拥挤的扶梯，像不像黄金周的商场？再看看这尿便体液标本接收处和采血中心，人头攒动，简直要让人染上密集恐惧症。
终于冲破重重封锁进入神经内科诊室，老爸因漫长的等待和饥饿已经火星四溅，暴躁得开始骂医院骂我们了：
“什么玩艺啊这破地方！你们谁的主意带我来？没病也整出病来！不看了，回去！"
一进诊室又有点蒙，这样的布置真没见过，靠窗处，医生在右冲墙坐，助手在左冲门坐，医生前面几把椅子朝外连成一道屏障，进门处一把椅子是给病人坐的。这样的距离，审犯人也没这么远吧。
我们向医生陈诉病史，并告知老人的一些认知方面的病状表现。他边记录边问，又让老爸站起来走走、举举手，给出初步结论，主要还是老年病的一些表现，问能治么？对方明确答复：治不好，并模棱两可地建议说，如果你们愿意做就做个核磁共振看看，如果不愿意就不做。
我看一眼老弟，他简单干脆：
“不做！"
正合我意，我担心再排队做检查，老爸的火会窜得把检查室给点着了。我说医生能否开点药可以延缓减轻老年病状，医生回我一句：
"药还是不要乱吃。"
没拿到任何建议，只按我们要求开出T3T4验血单，作为调整原激素用药的依据。
又是交费排队、抽血排号。我看着肌肠辘辘又犯了烟瘾的老爸好可怜，几经辗转把他带出大楼，换换空气抽支烟。第二根烟还没抽完，接到老弟电话又几经辗转回到采血中心。
血一抽完，老弟赶紧递过一瓶奶，又剥只鸡蛋，从不吃巧克力的老爸也破了例，一大块两口干掉，手上沾着斑斑点点的咖啡色。
我也早已饥肠辘辘，趁人不备，摘下口罩吃了几颗牛肉粒。
今天的检查总算告一段落，赶紧分乘出租车回家，妹妹叫了当地一家喜什么的饺子外卖，早饭中饭一勺烩了。
老爸吃了两只妹妹专为他煮的酸菜馅饺子，筷子一摔，气呼呼回屋睡觉了。
我心里涌起对老爸的愧疚。我们以孝爱的名义这么折腾老人，有意义么？
这世上365天风雨无阻生意最好的地方，我不用说，你懂的。珍爱身体，远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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