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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冬月的夜晚，她和他就像如今她所想象的那样，并行在小路上，身边的光影声色，路上嘈杂的人群，行走的距离与时间都不再重要。就像他一直记不清，她喜欢的那些俄罗斯风格的音乐，究竟讲述了什么。她只知道他们一直行走着，好像世界就是一条长长的河，他们两人架着一条小船，船上承载着两颗孤独的灵魂，灵魂相依的时刻，河中波浪拍打着奔涌的激流，寂静的深夜也闪烁着火柴般短暂却炽热的光亮，于是心中便被一种隐秘的甜蜜和希望充满了：真希望我们的生命也是这样漫无目的，随波逐流，没有尽头……那些夜晚的欢乐，每当我们回忆起它们的时候，常常是在一个飞舞鹅毛大雪的冬季，亦或是一个飘零海棠花瓣的四月，无情又温暖的时光将内心痛苦拉长，将温暖的快乐模糊，回忆传入脑中的速度，逐渐一点点变慢，行走的间隙，总是回荡着她天真的笑声还有他专注的目光，和认真讲过的那些故事，。

“我觉得他专注的神情迷人极了，小小的眼睛像个少年一样眯缝起来，凝视着前方，前方的夜色听不清他的声音，我却听得清他有力却坚定的叙述，那种对宇宙沉醉的深情，那种对自然科学贯彻的热爱，听着那些言语，就像我读完一篇撰写命运无常的作品一般，感叹自然与命运的神力，真是个神奇的人啊。”

“我彻底地恐惧了，那个凌晨两点的夜晚，一切发生得那么自然，我感觉我靠近了一团燃烧炽热的火焰，置身太阳的巨大火球间呼吸却又那么均匀，同时又像一条鱼儿在宽广的海洋间悠游，那是一种温暖又黑暗的陷落，我深深着迷又情不自禁……”

“以至于他轻抚过我掉落脸庞的发丝时，我仿佛浑身沸腾，四周打开了所有的窗，白色百合的清香从翠绿的松林间幽幽涌来，我是一只鸟儿，更是一阵自由的风，借他的手掌，用头发关闭了所有的门”

多年以后，她终于明白，他们两人在平安夜晚上的穆旦花园发生的一切，可以归结为爱情。不然爱情又是什么呢？是四月摆弄手中的水晶，还是五月莫斯科教堂前的郁金花香，还是九月停留在白杨树间的微弱光线？只能是十二月那个充满静穆的、庄重又神秘的夜晚，春色的眼睛眨向了拥抱着的他们，年轻的他们不敢望对方的目光，羞怯的初次的狂喜笼罩住她全部灵魂，让他们牵着手无法思考。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将她举向空中，她飞翔着像只鸟儿的时候，他把湿润的唇碰向她苍白嘴唇的时候，还是花园昏黄灯光照耀着她年轻的脸庞的时候，还是他坚定握着她的手，整个世界瞬间安静起来的时候？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短暂又灼热的爱情悄然地来到了她的身旁，像小姑娘在深夜划亮了一只火柴，燃尽几秒，变迅速熄灭和冷却，爱情瞬间来临，又瞬间消失。

所有关于未来和过去的幻想，那些在小姑娘梦里翻转了十几个来回的虚无的幻想，不是爱情，爱情降临的时候，真正的幸福却蓝色气球从她手中飘远。

浪漫的代价，永远需要生活里那些感情细微的人付出真挚炽烈的感情后，用岁月里无数的遗憾痛苦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