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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十年代的香港,是武侠小说和武侠剧的巅峰,除了金庸古龙梁羽生,还有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民间传奇小说《三侠五义》《刺客聂隐娘》等,几乎把能拍的都拍完了,以致于近十年,我们仿佛没看到武侠的身影,很久没看到真正的武侠。
武侠小说的起源,大概从唐宋豪侠小说,到清代侠义小说,再到20世纪的武侠小说。现在的学生,读武侠小说的越来越少了,某教授曾在大学课堂上问起学生,回答中取而代之的都是网络文学作品。
曾经,“金语”是70后和80后人际交往的“黑话”,谁是乔帮主?谁是带头大哥?
金庸写了十七年的武侠,从三十一岁到四十八岁封笔。一句“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道尽了侠之本质,侠者,急人之难,又已诺必诚,不爱其躯,就算付出生命,也一定要做到。
侠客,多情、苦情,像李寻欢的刀,像三少爷的剑。苦情,那就要沾花把酒,借酒消愁,古龙的挚友、散文家林清玄曾说:“提到收藏的酒,就仿佛提到他笔下的武侠人物,古龙眼中有一种神秘的光”。古龙最后英年早逝,死于酗酒。
梁羽生称侠是灵魂,而武只是躯壳,与其有武无侠,不如有侠无武。
韦小宝就是有侠无武,可既然混迹江湖,就免不了“匕首、宝衣、蒙汗药”三大法宝,外加保命的“神行百变”。段誉出场时确实不会武功,可最后还不是以六脉神剑纵横天下,只不过,不管是六脉神剑还是凌波微步,总是少了点侠客的担当和责任,少了一份侠气。
诗词里的侠客
侠客的世界,俗称江湖,在诗词的世界里,我们还是可以看到寥寥数笔:
曹植《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李白《少年行》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李白《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王维《少年行》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王维《老将行》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元稹《侠客行》
侠客不怕死,怕在事不成。
黄庭坚《寄黄几复》
杨柳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对比看来,还是李白笔下的侠客,更有韵味。
成年人的童话
武侠看起来是一个浪漫美丽的世界,但实际上是一个很不理想的社会;一个只讲暴力、不讲法律的社会。
武侠,是在至高无上的“王法”之外,另建作为准法律的“江湖义气”“绿林规矩”;在贪官当道贫富悬殊的“朝廷”之外,另建损有余以奉不足的合乎天道的“江湖”,这无疑寄托了芸芸众生对公道和正义的希望。
韩非子有:“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侠客虽说是:言必行行必果,却往往触犯法律红线,为当世所不容。
追求不受王法束缚的法外世界、化外世界,此乃重建中国人古老的“桃源梦”;而欣赏侠客的浪迹天涯、独掌正义,则体现了中国人潜在而强烈的自由、平等要求以及寻求精神超越的愿望。
武侠,是成年人的童话——刀光剑影、快意恩仇、才子佳人…一招一式,写出书中剑,剑中书。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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