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某APP看到过一个问答:你最想和最不想成为的分别是什么样的人?
有一个回答直击人心:不知道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但知道最不想成为虚伪假惺惺的大人。
每个人都曾经是个孩子,每个孩子眼里都曾装着星辰大海,一尘不染。可人生偏偏如此讽刺,我们无可奈何,又不得不面对——曾经最想成为自己,最后却还是活成了“别人”。
二十几岁的时候涉世未深,有三千场浮生美梦,心事眼波难定。象牙塔里走出的少年心智未成,适者生存的现实和人的劣根性让少年分分钟怀疑人生。
少年迫不得已开始放任生活打磨自己的棱角,也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轻声叹息。他不得不问自己,最终活成自己讨厌的人,到底是不是一件坏事?
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讨厌虚情假意,变得不再真诚不是件坏事吗?讨厌巧言令色,变得阿谀奉承不是件坏事吗?讨厌唯利是图,变得损人利己不是件坏事吗?讨厌是非不辨善恶不明,变得无恶不作不是件坏事吗?
如此,活成自己讨厌的人,如何能称得上是件好事?
这并不是个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世界,活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模样,除了活错了,有没有可能是讨厌错了?
当然有可能。
位置的改变会影响评判标准的改变,每个孩子都要受教育,而教育的目的之一便是明辨是非。
就像孩子会讨厌母亲的唠叨,长大后他知道那是年少没能理解母亲的苦心。
成年人的世界有一条最基本的原则,叫做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标准变化了,以曾经的讨厌为代价换取自己的成长,看起来不亏,是不是?
很多人都是这样自我麻痹的。但评判标准的变化不能为自我堕落洗白,更不能成为丧失底线的托辞。
人之初性本善,这是先贤留下的哲言,警醒着我们“习相远”对人成长的重要性。长大是件很累的事情,无数的现实一次次地证明,人的成长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没有外界的压力,谁不愿意一直做个孩子无忧无虑?
人们很少会戳破孩子的幻想和美梦,因为不忍心,也因为知道残酷的现实会让他们不得不放弃。终有一天,孩子的天真烂漫会抵挡不住生活潮水的重压。巨浪袭来的时候,孩子们会明白大人们选择在海底沉睡的不得已。
无知者无畏。当一个人说他讨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时,玩弄游戏规则的人会说那是因为你还年轻;当一个人说他唾弃背信弃义坑蒙拐骗时,盗跖之物会说那是因为你还没尝到攫取利益的甜头;当一个人说他嫉恶如仇的时候,连先哲都看不下去了告诉他“人至察则无徒”。
在生活面前,人渺小而不堪一击。为了生活,人可以忍受胯下之辱;为了生活,人可以不择手段;为了生活,人可以自相残杀。然后人还可以自我安慰,拿现实的残酷和人的脆弱当作自我合理化的幌子。
如此“成熟”,会是件好事吗?
当少年终于变得畏手畏脚世故圆滑,当被屠杀的人最后变成了屠杀者,这个社会良性循环的根基又从何谈起?
如此,最终活成自己讨厌的人,如何能是一件好事?
社会和生活都是无情的。
《空中花园谋杀案》里有段台词讲地特别沉重:“只要生活不抛弃人,人就会服从生活、顺从生活、取悦生活,人要是像猫一样选择主动离开,那人会不会也有九条命呢?”
残酷现实面前,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屈服。但请看到,我们会因为善良被伤害,但伤害我们的,从来都不是善良本身。
活着很累,你有权利走自己的路。
千帆过尽,请讨厌真正讨厌的事情,并活成自己不讨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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