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在女侠姐的文字里看到樟树,我才突想到在我家的村头早就立着这密林般的一排樟树了。
想起拾起文字的时日已然不短,我却从未为家乡中这棵棵樟树留下任何文字,不免心中有些愧疚。
其实关于樟树的记忆留在我脑海里并不是很多,只记得从有记忆起它便就长在那里了。
父亲曾告诉过我们兄妹几个,那些樟树是我们村的风水树,它护佑着村里大大小小的亲人们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城外都无病又无灾。
对于一个无神论者来说,我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但有许多的事不是用科学就可以解释的,这么多年来村里的亲人们过得虽不算顺风顺水,但也是开心多于愁思。
每一年他们从外乡归来的时候,也许也并没有赚得很多的钱,但总算也是健健康康的,家庭美满没有多少忧愁。
亲自拍摄,请勿转载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打电话回家,母亲告诉我说:“村里有外人进来看上了这些樟树,想用高价将他们买回去。”
在价值上,了解一下便知,樟树的市面价值的确挺高,何况我们村里的这些是年岁久远的。十二棵这样挺拔翠绿的樟树,计算起价值来,在前近十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大数目,所以村里的年轻一辈由此也起了同意买卖的念头。
他们私下讨论的时候,不敢让长辈们知道,因为关于风水树的说法,他们从小和我一样,也是知道的。
因为是村里的财产缘故,买卖的说法始终都不可能是小辈能做主的。当他们讨论好之后将心底想法告诉村长时,听说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村长那时还是我二叔,他听到年轻后辈想卖樟树的想法之后,立马召集村里上了年纪的前辈一起开起了临时会议,当然那时我父亲也在会议里。深冬的秋夜异常寒冷,他们就那样聚集在一起开到了很晚。
会议里具体说了啥,回来后各家人不管如何询问,他们都不肯详细告知。只知道他们开完会以后的第二天就将那些家里参加讨论卖樟树的儿子们通通训斥一遍,他们警告儿子时说了一模一样的一句话:“樟树是我们村的命,如果没有了这些樟树,我们村便没有了人!”
年轻一辈听到家里长辈都说这样的话,虽觉得有些迷信,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这关系到整个村的所有人。
最后他们商量一番,共同决定赶走了那个想买樟树的商人。
亲自拍摄,请勿转载我记得这些樟树中曾有一棵有死亡的征兆,它树上的叶子不仅已经掉光,整枝树干也干瘪的不成样子。仔细看上去,都能观察到枯死的树洞里,都是蚂蚁做的窝。
我们都以为它必死无疑的时候,它却在不知不觉中以奇迹似的缓了过来,村里的这些樟树长势也越来越好,那棵枯死的樟树旁边还分裂出了另一棵。当亲人们发现的时候,长辈们都开心的说是因为那次没有卖掉它们的福报。
你从照片中能看到一棵树有两棵几乎一样粗的树干,那其中便有它了。当然不是最粗的那棵,而是我手机还未拍到的另外一棵。
对于枯树逢春,我的心中一直都存满了疑问,但思来想去,除了长辈们讨论的福报,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解释了。
亲自拍摄,请勿转载每次回家乡只要经过他们的身旁,我总会让先生暂时停车,自己则从车上跳下,然后站在大片的樟树荫下抬头仰望树的顶端。那一刻嫩绿的树丫间的蓝天白云仿佛就是为他们而生。
一股股暖流在心中不断的涌动,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它的特殊力量,还是有别的什么出来,但是在冥冥中它已经成为了我们村所有人的精神食粮,却是红酒一样的柔情。
长辈们说的“人在树在”的说法,虽然缺乏科学性,但从精神上出发,他们在时间的年轮里,确实成为了我们所有人的一部分。
不管我们身在哪里,只要想到他们还在村的一头郁郁葱葱的长着,心里对家的渴望总是能放下一些心来。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而情对于人又是无法缺割的部分,那么对于樟树的这些情感,我已经从单纯的对长辈的尊重,转换成了一种浓浓的故乡情了。
亲自拍摄,请勿转载你看他们长得多好啊!一棵棵树干粗壮,一片片树叶嫩绿。我不禁用有些颤抖的手一一抚摸过去,触碰时树干上磨着手心的那种感觉,年轮里直入了心扉……
春天的太阳照进樟树的身体里,他们光合作用吸取养分的那一刻,我想会和此时的我一样满足又温暖。
你们心中的供养通常会有些什么?
因为各人需求的不同,我恐怕无法从理性上给予太多解释,但在我的心中,就是这些不会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的樟树们。
它们也许在寻常人眼里,只是一排挺拔郁郁葱葱的樟树,但它对于我却是对故乡的眷恋和对家长亲人们身体康健的一种祈愿。
2020年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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