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仍需与生命的慷慨与繁华相爱,即使岁月以荒芜和刻薄相欺。”
——这是作家七堇年在她的作品《尘曲》中曾说过的话。
岁月的荒芜与刻薄是什么?
生命的慷慨与繁华又该是怎样的景象?
那时我这样问过自己。
时间在指缝间偷偷溜走,过了很久,我都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深意,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冷念之的故事,她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温暖了我的心。
我看到了岁月的荒芜被她写成诗,生命的慷慨成为她矢志不渝的教条,那些繁华成为她美丽眼眸中的千帆过尽。
在当时那样一个社会的黑暗,身边人对她的种种欺瞒,命运对她苦苦相逼,她眼眸光中闪耀着不变的星光,勇敢地用生命去爱着那些人。
岁月荒芜,她也爱着那些岁月。
因此,《请赐我一双翅膀》成为我喜爱的民国故事之一。
“你是时间的纯白,染上了霜华,逃不脱宿命的枷锁。”
这是我看到一位网友对她的评价。
短短一句话,精辟而诗意地概括了她的一生。
每个人都有初心。
初心始于善,便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白莲,静立在荷塘中央。
如果一个人能保持这颗初心,纯净安然,那她就成了时间上的那一抹纯白。
念之是冷家的大小姐,家境优越,作为冷世南唯一的女儿,从小被当成明珠捧着长大,她永远是哥哥心中天仙般的存在,也是弟弟最为信任与依赖的长姐。
她没有任何大小姐脾气,温柔待人,是一位极有涵养聪慧的大家闺秀。
留学回国后的念之,原本想在上沽的医院任职,成为一名医生。但父亲冷世南身为上沽市的海关提督,利用他的势力施压,使得没有一家医院敢聘用念之。
念之的灵魂,注定是不平凡的。她的心中有着信仰。信仰是光,不论遇到多少险阻,都能为她照亮前路。
当上沽市所有的医院不敢录用她,她便想除了医院外,还有一个地方需要医生,那就是监狱。她做了一个让父亲永远都想象不到的决定——去监狱,当一名狱医。
“日出之美️便在于它脱胎于最深的黑暗。”
辛夷坞这样说。
冷世南的手即便再长,监狱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监狱中最缺医生。在当时,没有哪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医学生,愿意毕业后在医院里任职。在世人眼中,大抵认为,狱医是危险的工作,危险而缺乏体面。
因此,所有医学院毕业生都对“狱医”这一岗位避而远之,念之却真的去了那里。
她认为病人没有贫富,不分善恶。生了病,就有权利得到救治。
她没有差别心地对囚犯们好。
不论谁受了伤生了病,她都会不吝啬药材,拿出好药尽力去医治她们。
看到新人被监狱里的老人欺负受了伤,她也第一时间想到要为她们申冤,向典狱长汇报情况。
面对那些曾经罪大恶极的犯人,不去问她们的往事与过错,不站在高处嘲笑她们的卑微与落魄,只是同情她们当下遭受的苦厄与病痛。去尽一个医者的天赋,完成一名医生的光荣使命。
或许有人会说,犯人在狱中挨了打,被陷害算计后继续挨打受罚,都是罪有应得,因为他们犯了错才进去的。
冷念之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
她是一个将是非看得分明的人。也只有像她这样善恶分明的人,才能将好人做得透彻,做成永恒。
她不是黑暗中生出的光,而是光明本身。
所以,冷念之可以说,真正做到一名医者的纯粹。
在这部剧你可以看到,那些好人在变成反派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是对往昔岁月的背叛,成为过去那个无罪的自己的敌人。
世界纷乱复杂,很多的阴暗和阴谋,也无数次给念之带去失望与绝望。
剧中的很多人,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们会在有些事情面前,在一段时间内,受利益的趋势,或是受到环境的刺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看这部剧,也以为那么多的磨难将摧垮这样一个弱女子的心,但从始至终,她都不曾黑化,这带给我很深的震撼。
念之所持的,始终是一颗赎罪的心。
当她得知,自己的父亲在上沽市身为海关监督,却暗地里,多年来从事毒品交易的勾当,她选择抛弃了锦衣玉食的富足生活,毅然与家庭决裂。
她走得坚决,得知真相的当晚,她就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家。
没有了冷家大小姐的身份,温饱便失去了稳定的依仗。
她独自一人在外谋生,在一个贫穷偏僻的村庄,靠着做妇科医生帮人安胎、接生过活。
这样的生计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念之来说,是艰难而辛苦的。她必须靠着微薄的那点工资买菜买米,自己学着生火做饭,洗衣洒扫。身上也不再佩戴珍珠黄金、喷洒香水,而是衣着简朴,起早贪黑地干着苦累的活。
大哥知道她起早贪黑地干活奔波,依旧只能换来粗茶淡饭。做饭的时候,她还经常将自己的手烫伤,十分心疼。
念之见到大哥来看她,甚至说要接她回去,丝毫不动心,也不提一句辛苦和艰难。
她只想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清清白白地养活自己。而不是用家里靠贩毒那赚来的脏钱,换自己一生荣华富贵的享乐。
大哥冷立威明白妹妹的想法,内心支持她离开家独立生活,希望她可以从中收获到成长。
因为冷立威知道,冷家迟早有一天会覆灭。
冷立威对养父冷世南积怨含恨多年,这种恨,最终会化成一股推波助澜的力量。他想看到冷家的覆灭,所有的罪昭然示众。
但是,善良的念之因此承受的每一份艰辛与辛酸,也让冷立威感到心疼与负疚……
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深爱着她的旁观者。听她的每一句话,看她在民国,那个遥远的时空伤心落泪。
冷念之是一个见到软弱便想去保护,见到罪恶就想着去救赎的善良女人。
对基督教的信仰,让她像天使一样,一次次地帮助了身边的人。
冷念之的存在,便是让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光亮,感受到温暖。
即使在最深处的黑暗,她也会以一人之力,为所有人带去天使之光。
一直以来,我看到的便是信仰带给她的力量,信仰让她负重前行,是一名百死不悔的朝圣者。
她为了帮助好朋友林九歌,违背了信仰——耶稣教的教义之一,信众不可以说谎。
可那一次她却做了。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林九歌是蒙冤入的狱。在狱中一直受一群恨她父亲是警察局局长的女人毒打不说,后来还被草率地判了死刑。
她做出过努力,想让她免于一死 但是失败了,所以只能选择帮她越狱。
神圣不可亵渎的信仰不允许她说任何谎,但她却为了救一个平凡的生命,违背了誓言。虽违背了誓言,但是却将那颗善心发挥到了极致。
这一切都是因为,念之有一颗清醒的头脑,和一颗救赎的心。
她会去不断反思自己,即使被重伤,被触痛,也会去痛处一点一滴挖掘出事情最真实的一面。
对神的崇敬,对教义的严守,她受信仰多年的洗礼所领悟到的神圣光辉,都化作她为了救林九歌一命,说出善意谎话的本能——那一刻,她依旧是天使。
我爱她活的清醒,活的有价值。
一个浅淡说话、低调做事的女子,却是黎明时分光的象征,成为了太阳。
“念之,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有下半辈子,我一定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地爱你。” ——冷立威
念之对待爱情,也是心怀坦诚的。
她喜欢了龙天羽很久,这是她的初恋。
龙天羽是一位有正义感的警察局长,行事果敢,为人刚正不阿,让念之深情而执着地爱过,勇敢坚毅地追求过。
每每和龙天羽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幸福,有家的温暖。
她想让这种幸福持续下去,持久一生。但是慢慢地,她等来的答案却是失望。这段初恋,始终只是她一人的单相思。龙天羽心中住着的人一直是林九歌。
冷念之知道后十分伤心。
她即使深爱着龙天羽,也不会为了得到爱情用尽手段去拆散一对真心相爱的人。
所以在得知龙天羽始终不变的心意之后,她选择了退出,独自一人消噬伤心和疼痛,成全了他们俩的真爱。
前边提到,冷念之和冷立威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同在冷家,一个是冷世南的千金明珠,一个是冷世南的养子——做了多年的兄妹。
冷立威的成长环境可谓是十分艰难。
养父苛待立威,从未将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更别说加以疼爱。
冷世南只是将立威视作可以用来看家护院的一条忠犬,对他的犯过的错和失误失误都是零容忍的态度,动辄打骂羞辱,毫不留情。
念之是冷家唯一一个对立威好的人。
念之和父亲的观念不一样。
只有她,真正把立威当做家里的一员,当他是自己的亲哥哥。所以每次父亲毒打立威,她总是挺身而出去护着他,并与父亲争辩。冷世南不忍心将火气迁怒与亲生女儿,这才会放过立威。
这个家有太多的秘密。
父亲和立威,从来不把他们在外面贩毒和杀人的事情告诉冷念之。所以多年来,念之也一直不知道他们的真实面目。
念之还不知道的是,她一直视作兄长信任爱戴的立威,其实对她早已暗诉衷情,在心里立下誓言——这辈子非冷念之不娶。
是啊,像冷念之这样一个优雅善良的女性,又从小护着立威,成为他唯一的暖阳,成为他继续留在冷世南身边,忍受他的打骂侮辱的信念支撑,又叫他怎么不想一生呵护呢。他愿意为了她,做冷家的一条狗,怀着情人的爱意,给予她一个兄长的关怀。
若有一天,冷家没了,他便要为她披上洁白嫁衣,牵她的手步入婚姻殿堂,照顾她一生一世……
尽管之前从来没像爱情人一样爱过立威,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哥哥,但冷念之最终还是嫁给了他。
一段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虽被胁迫,也是她甘愿被胁迫。而答应这段婚姻,她的初衷是为了拯救冷立威,让他从此有了家庭的羁绊,可以不再去外面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也是为了赎父亲带给冷家的罪。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能阻止立威继续犯错。
冷立威自以为自己成了掌控棋盘的下棋者,但终究只是一颗棋子。
那晚,念之伤透了心。她说:“从前我把你当大哥,现在我把你当丈夫。同情过你,可怜过你,也恨过你。但是现在,我爱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在我爱上你的时候,让我绝望呢?”
冷念之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对立威已没有了恨。有的只有心底的痛惜。因爱生痛。一路走来都同情他的遭遇,所以即使宁愿在心里恨自己,也不忍心再去恨他。
为了让他不再出去残杀更多无辜的生命,并让那充满罪恶的毒品交易彻底终止,念之再一次违背了她的信仰。
这次违背的,是信教者不可以自杀的教义。那晚她很平静,甚至带着欣然的笑,她在和他对饮的两只酒杯里都下了毒。她爱他。但她的爱不是盲目服从,而是愿意陪着他一起赎罪,甚至愿意为了他犯戒。
但这个男人终究还是不信任她,早早地调换了她对他下过毒的酒杯。当念之震惊万分地想要抬头去看立威双眼的时候,立威却是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段,可以说是非常虐心了。那个时候的立威忽然抱住念之,其实是想要给念之带去温暖。可是他隐隐知道,自己怕是再也不能给念之带去任何安慰了。
在冷立威被法院的车带走,被宣判死刑的那天,她哭得梨花带雨。
人生并不美好,事事难以圆满,能做的只有守住自己的心。冷念之成熟了许多
在这样一个破碎的家庭,她已有了身孕,因这个新生命的来临而感激立威。此时的她,也不再是那个只听从自己内心爱与不爱,要求世界澄澈干净,追求纯洁无罪爱情的那个浪漫少女,而是成为一个即将成为慈母的温柔夫人。
这是她在命运的无常中,学会了另一种人生态度——将爱转化为同情和包容。包容那些晦暗、自私、借口……
念之不管是做少女,还是为人妻,都是如此的明媚、温婉动人。
念之是鲜活的,是生动的,她的每一滴泪都如同明珠,是我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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