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学打铁绝非我的本意,只因家父听信双山道长的话,说我命里有一劫难,要想逃过,需在“五行周全之地”待满三年。父亲一直没明白什么是“五行周全之地”,双山道长也没明示,只说一切都是天意,命里注定。父亲好喝酒,这一日跟吴教员喝至半酣,就请教吴教员,说你见多识广,满腹经纶,一定知道什么是“五行周全之地”吧?吴教员满脸通红,喝的高兴,笑笑道:这有啥,不就是打铁铺吗。金木水火土,样样俱全。他一仰脖子,又喝了一盅酒,接着说:你看啊,这铁是金吧,风箱是木,淬火有水,烧铁有火,垒灶的是土吧。哎呀!倒是吴教员,见多识广,受教受教。
一顿酒,解决了父亲的疑惑,也成全了我的命运。
身单力薄的我,离开了家,直奔这百里之外的长乐镇。老吴头跟吴教员是本家,还是吴教员给费心出面联系,当然,又是一顿酒,父亲跟他都喝的大醉,父亲甚至都让我磕头认吴教员作干爹,吴教员哈哈大笑,说他只有一个女儿,要认只能认岳父,我那豪爽的父亲,竟然答应了,气的母亲直跺脚。吴教员的女儿母亲是见过的,年纪倒是与我相仿,只是长得小巧些,这让母亲很不满意,“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会影响下一代的质量。
离家那年,我19,还小,对吴教员的女儿没啥看法,我当是两个男人喝多的酒后之言,不算数的。我感兴趣的是这长乐镇上我见过的第一个女人那个“苹果味的女侠”。她的个头也不高,年龄应该比我大,住在离铁匠铺不远的一栋土楼里,一个人。
我偷偷打听了,她姓薛。
一个女人,长得也不丑,一个人住一栋楼,这长乐镇的治安还真是好。直到我跟铁匠铺的邻居小子卖豆腐的王小喝了一顿酒,才知道一个让我无比震惊的消息。
四年前,薛家一夜之间,一十八口人,人头落地,尸横薛宅,惨不忍睹,那个真叫血流成河,王小虽然醉了,也能看出他的恐惧。除了她,这个女人,是薛家唯一活着的人,而且,那一夜,她也在薛宅,并没有离开,为啥就她一个人活着,没有人知道答案。从此,这薛宅就没有人进去过,这个女人也就没人靠近她了,也很少见她说话了。
哦,我也被吓着了,都忘了我已经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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