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遇见大海,遇见你。
18年的时候我完成了一个小梦想,为什么说是梦,因为最后的结局让我明白,很多执念到最后都是自己的空欢喜,但是并不后悔,有些东西是回忆起来是那么美好,尤其是看到这个小家伙——“警长”。
警长是一只标准的奶牛猫,脸部从鼻子以上带着一张“黑面具”,身体从脑袋一直到尾巴披着“黑披风”,其余地方都是纯白色的。
哦,对了!它的鼻子旁边还长了一点黑,像是偷吃了墨汁一样,滑稽的很。
现在再让我谈论起第一次和它见面时的场景,都会不禁大笑。
18年夏天我和男友在大连旅顺盘算又考察了一个多月后,那里租了一个小店,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独立的尝试,开了一家——山海书店,也因此和警长结缘。
书店挨着街道,汽车一过尘土飞扬,天气特别热的时候从海上吹来的凉气也会钻进屋子把开了封的书本弄潮,每天的工作除了接待来访买书的就是整理书架。
一天上午,天气热的逼人,街上的沥青烫脚,即使有那么几个人,也是急走着赶去海边“跳海(游泳)”解暑,书店里除了偶尔进来几丝风,半个人影见不着。
我正憋闷着,秋凉跨步几乎是蹦到台阶上冲着里屋的我惊喜的喊到“莉莉 快来!你看我抓到什么!”,我当时还以为是院子里的蜻蜓蝴蝶或者是小鸟什么的,没想到是一只狸花猫崽。
我又惊又喜,“哪里来的?小心别伤到自己,”小狸花猫的嫩爪子已经伸出了还是透明的指甲。它已经感到危险了。
“还能是哪来的?,小花生的呗,就在咱们屋外墙下的石板下面,我在院子里散步,听见嘤嘤的叫声,结果发现了小猫崽!这个小花,不枉我们喂它,它在我们这里安家啦!”
小花是只三花母猫,也是只小野猫,它吃的圆滚滚的,即使我们不喂它猫粮,它也能自己补到老鼠、小鸟,这是本领,我们因此也能收到它回赠的礼物,被咬的血淋淋的死耗子、一只快没了毛的小鸟…好几次我早上去开店门都被着突如其来的礼物惊魂。
喵喵的叫声在空荡荡的书店里越发的响亮,我和秋凉觉得还是把它送回家,戴上手套我俩蹑手蹑脚的扒开杂草,提防着小花,万一它回来被发现我们偷了它孩子,可能会攻击我们。
石板下面的空隙有约三十公分高,我要膝盖跪着侧着头才能看见里面,里面堆积着一些破旧木板,刚把小狸花放在地上它就嗖的一下钻了进去,正当我们要将周围恢复原状时,又一只小东西露出一双还不是特别明亮的小眼睛盯着我,还有一只啊!这只好像是白的,哎,是黑白花的,我说怎么看不见头呢。
第一次见到警长,它的叫声很微弱,相比狸花猫的身型也小了一圈,会不会是小花哺育不过来,它营养不良呢?
其实,我除了对猫有一点好奇,以及它是小动物之外再没有其它的情感,我是喜欢狗的,秋凉他从小就喜欢猫,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自己养一只猫。
听我说把小狸花送回去,他眼神中划过一丝不舍,我知道他想养。
“既然小花有两个孩子,那我们帮它养一只好了”,秋凉回头笑着故意斥责我的问我“那你不早说!你不知道把它弄出来多费劲!胳膊伸进去根本够不到里面,我是拿着一根长草逗了半天才把它拐出来的!”我笑翻了肚皮,一米八的身躯几乎趴在草丛里拿着草棍逗猫,这景象太有趣了,如果此时有人进店,我怕人家不敢来买书了。
又费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把小奶牛猫又给骗出来了,小猫充满了好奇心,它们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吃和玩,一根草棍可以让它们走出熟悉的环境,去往陌生的世界。
秋凉戴着手套握着小奶牛猫,几步又跑进屋里去,我是真的害怕小花回来报复,也匆匆跑进店里,还把店门关上了,可真是做贼心虚。
它太小了,我真担心养不活,眼睛还有一层蓝膜,牙齿像是刚破土而出的小草尖,叫声隔着一米多远就听不见了。
我又想把它送回去了,但是这一只比刚才那只可爱啊,我可能是被它黑白分明的皮毛以及粉嘟嘟的小嘴巴吸引了,转念一想如果它能吃下食物,我们就收养它吧,给它起名叫警长,就像动画片里的那个猫警长。
秋凉只是想养,但是它对养猫这件事一无所知,甚至还有点小恐惧。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在校园里捡到过一只还未成年的野猫,他带野猫去洗澡,猫害怕不从把他手指爪破了,去打了针,没几天那猫也丢了。
我让秋凉先去买一袋动物奶粉,然后去诊所那里要一些用过的粗针管,我去烧些温水。
小猫被我安置在角落里光线暗且柔软的沙发上,它特别惊恐,眼睛瞪的老大,偶尔使出力气叫一声,试探我的存在。
我们把奶粉冲好,估计它正在哺育期,还不会自己主动去用舌头舔东西吃,所以我们像用奶瓶喂养小孩那样把针管递到它嘴边。
它的嘴巴太小了,针管又硬,它没办法吸,只好轻轻推动针管,把奶注射进它的嘴里,有好几次它都被奶呛到。它真是饿了吃掉了半管奶。
吃喝解决了,拉撒怎么办。
我没养过猫,不知道猫如厕的习惯,但我曾在院外看见邻居隔壁那家的一只大白猫在我店铺门前撒尿。
那是一只老猫,又有眼疾,不怕生人,上厕所也不怎么避讳。
它先是找一块有沙土的空地,用两只前爪刨出个坑,坑的大小只有它自己会计算,然后蹲上去,完事之后用爪子扒土把坑盖上,再用鼻子闻一闻就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猫这种动物还真是聪明又懂得干净啊!可惜我们这没有卖猫砂的,再说不确定它这么小会不会用猫砂。
我们只好先找来一个纸盒,秋凉去海边收集了一些干净的细沙倒在里面,把纸盒放在了沙发旁边。
这小家伙刚进来的时候还是蔫蔫的,现在生龙活虎,在书架下面钻来钻去,没过一会自己跳进纸盒开始刨坑,我和秋凉觉得这小猫算是领养成功了。
小花那边,除了来店里几次巡逻,吃猫粮的时候用怀疑的眼光瞧瞧我们,并没有其它动作,因为警长被我们带回了住处去。
仔细想想,我们是不是对小花是不是有点残忍呢,丢了个孩子它不会不知道也不在意吧,可是它的崽崽早晚都会长大离开它自己开辟新领地的。
我们住所所在的小区有好多野猫,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听见群猫为了抢地盘打架,地盘意味着食物和雌性伴侣,一个领地只能有一个猫老大,它有优先享受美食的权利和同时拥有多只母猫。
赢的一方会咆哮,输的一方在惨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么服从要么离开,自然法则,在猫这里看的更鲜明。
自从有了这只猫,我们的生活也有些改变。
每天早饭饭后秋凉会一个人先去店里开门打扫卫生,迎接客人。
我会喂完小猫把它安置好再去店里,天气特别好的时候,我也会把它带到店里去晒太阳。
直到有一天,它自己偷偷跑到在台阶上的红毯子上晒太阳的时候,我从门外听到了让我惊悚的猫叫,是小花!
我叫秋凉快过来,因为我本身是害怕那种成年的大猫,另外还夹杂着心虚。“小花来要孩子了,这可怎么办,它知道是我们偷她孩子了”。秋凉站在店门口,我在屋里隔着门玻璃像窗外窥视,小花从第一层台阶一点一点爬上来,对着我们大声的叫几了声,像是威胁也像是警告,它眼神里有对我们的害怕也有想见到小猫的急迫。
小花逐渐靠近小猫,对着它嗅了嗅,轻柔的叫了几声,小警长也同样回应它,确定了是它的孩子之后,就开始用舌头舔警长的脸给它爱抚,就像人类的母亲对待孩子一样温柔。
我心想完了,这几天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了,我们这个人类的养父养母再怎么努力也抵不过动物之间的灵性。
谁成想?小警长眨眨眼睛又回过头看看我们,这时期它眼睛的蓝色薄膜已经褪去了,亮晶晶的,看事物看的真切。
它转身跑进了我们屋子,它是选择了我们吗?当它快速钻进屋子里的时候,我有一丝不确定,直到它又开始自顾自的在书架底层捉迷藏玩累了自己跳到沙发上睡觉时,我觉得,它是把它妈妈忘了,忘了曾经再水泥板下面的家。
小花来了几次总在门口喵喵叫,召唤它的孩子,有时候我心疼小花把警长放出去,每次都是它玩一会自己就回来。
有一次我看见小花又来了用尾巴挑逗着小警长,把它带走了很远一段距离,可能真的要和妈妈回家了吧,我们想,让大猫把它带回去自由生长也挺好的,虽然免不了风餐露宿的生活,但那才是猫的生活的世界。
谁知警长跟着小花走到一半又往回返,它看到秋凉站在院子里,犹豫着到底去向哪边,小花在前面喵喵的叫它,秋凉也试探性的叫了几声警长,最后它还是选择跟我们一起生活了。
从那次以后,小花还照常来吃猫粮,有时候还把小狸猫带来和警长一起玩,但是它不再引诱警长跟它回家了。
有猫有书看的的日子过得很欢乐,有时候我们带它去海边看海,也把它放在车后座上开车带它去兜风。
有人可能觉得带猫去做这做那的是不是太闲了没事干。其实,还真是。就算没有警长我们也一样会去看海去兜风,生活是自己可以创造和原则的,同时你也要肯舍弃一些东西。
开书店之前,我和秋凉在北京工作已经有几年了,我们一直都想开一家书店。尽管我们知道,实体书店的行业趋势已经日渐低迷,但还是想试一试,虽然书店经营不到一年就关门了,但我们的心里还是欢喜了一场。
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轻易走向成功的,有些事情做过就像做梦一样,梦醒了,我们还要努力的过新的日子。
我们会带着警长一起生活下去,现在它已经被我们喂养的成了一只土肥圆,以后我还会再养一只狗的吧。
那年夏天小花和它的孩子们 带警长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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