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皑停下车,对邱晨说“上车吧”。邱晨点点头,坐在车后座上,双手刚要去抓任皑的衣服,却猛地停了下来,转而去抓车座的两边。任皑回头看看,抓住邱晨的双手环到自己的腰上,“我错了,不该说那样的话”。
没有任何回应,任皑不由有些生气,“你至于吗?因为一句话你就这样走了,你想过我爸妈的感受吗?今天是我爸的生日啊,邱晨。”
“那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去给你爸买酒,回来时也和你说了价格的,你并没有说什么。你当着你爸妈的面说出那样的话,让你爸妈会如何看我?原来我在你心中就如此不被认可吗?不配得到你爸妈的认可?”
“就一句话,你怎么会想这么多,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任皑觉得自己真是冤枉。
“你没想才更能说明问题,更能说明我在你心中没有位置,你说话前都不会考虑下是否会伤害到我。”邱晨尖声说道。
“谁会象你这样,整天想三想四,一句话的事,你这样上纲上线,无限扩大,有意思吗?你自己想想,从我们认识开始,你这样一点小事就使性子离开有多少次了。只在我们家里,就有三次了。哪次不是因为芝麻大的一点小事,真是不可理喻。”任皑嚷道。
“我不可理喻,那你呢?这三次,哪次不是你引起得。”
“是,是我引起得”任皑突然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对牛弹琴,“第一次,是我们订婚后的春节,你来我们家。当时在路上就和你说我父母初三要去我姥姥家,因为初三这天我的舅舅和姨都会到我姥姥家,那天是他们的团聚日,你当时不说什么,却在我父母走后执意回了家。我父母回来后还以为是我犯了什么错惹你不高兴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因为我父母回姥姥家了,感觉自己不受重视而生气。第二次,更可笑。我们结婚后第一个春节,初二的早晨我就是有些困,想多睡一会儿,你就不高兴了,说我是不重视你,不愿意和你一起回家,然后一个人就走了。你知道我父母当时多么难受吗?还有这次,就是一句话,你就又走了。邱晨,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到你这里怎么就比天大了呢。”
“小事才见真章,一点小事你都不愿意为我考虑,真到大事我就更不敢指望你了。何况,生活不就是琐事吗,哪有哪么多的大事。”邱晨毫不示弱。
“你……”任皑突然被一种无力感笼罩着,他摇摇头,不想再说什么,发动车往家赶。
路上凉风习习,邱晨坐在车后座,慢慢从刚才的争吵中平静下来。她不由苦笑,日子怎么就让她过成了这样。想想在与任皑的婚姻中,她能感受到来自任皑的爱,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敞不开自己的心。她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关闭上锁了,锁上已经锈迹斑斑,钥匙也不知被她丢弃在了什么地方。“离婚”二字瞬间跳入脑海中,她觉得这样对任皑不公平,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自私,应该放任皑离开。
“任皑,咱们离婚吧”,车子吱得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任皑回过头,盯着邱晨。
“咱们离婚吧”,邱晨心一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丝不舍,原来她在贪恋着任皑的爱。
摩托车突然一下子窜了出去,吓了邱晨一跳,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任皑。摩托车疯了一样,在路上疾驰,任皑感觉胸中有股闷气,像要爆炸一样,他不知如何才能将这股闷气发泄出来,只是本能地加着油门,将车速提到最大,他甚至有一刹那,想松开手,任由车子带着自己飞出去。
邱晨害怕了,她紧紧地抓着任皑,大声地喊着让他慢一点,然而前面的人就象疯了一样,充耳不闻。邱晨后悔了,她不该在此时提到离婚的。这万一要出点事,自己也就罢了,可是却害了任皑。邱晨突然有些恨自己,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就非要作呢,就像任皑说得,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怎么就那么敏感呢。一瞬间,眼泪涌了出来,她哭了,边哭边对任皑喊着“你慢一点啊,我错了。慢一点啊,求求你慢一点。”
身后传来的哭声,让任皑陡然惊醒,松开了自己紧握油门的手,慢慢刹车,车速慢慢降了下来。身后的哭声仍在继续,任皑停下车,“别哭了,你看,我停下了,没事了。” 任皑从车上下来,走到邱晨身边,将邱晨抱在怀中,拍打着她的后背,“别哭了,没事了。你在车上呢,我怎么可能让车子有事,我刚才就是感到憋闷,想发泄一下。现在没事了,别怕。”
邱晨抱紧任皑,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唉”任皑再次拍拍邱晨,没再说话。
路上两人谁也没再说话,邱晨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好好的。因为她知道任皑爱自己,她不想伤了这颗爱自己的心。她成长至今,爱自己的人太少了,除了父亲,似乎就是任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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