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老胡一起去听昆曲,那时候还不是很熟,一见如故,还羞答答地称呼她为阿旖姐姐,看似柔柔弱弱,实则蕴含着巨大力量的她,去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还喜欢去寺庙做义工,实在令人喜爱。
算着时间从老家回来,沐浴更衣,方才配得上晚上的昆曲,听的是《浣纱记》,很经典的南昆曲目,故事也并非大团圆结局,开放式结尾。缠绵悱恻之间尽显家国情怀,但毕竟是老剧本,红颜祸水的基调仍然没彻底改掉,一国之兴亡,岂因一绝色女子?伍子胥的忠义也被衬托得有些偏执,范蠡的犹疑和不忍也似乎为他的深情注脚,终究还是个风花雪月的故事。
从故事性来说,中国传统戏剧还是太执着脚本和继承,新的好剧本仍为出世,跟西方当代话剧比较起来,差强人意都嫌多,也许我这样的论断太女性主义视角,太受西方人文主义影响,总觉得一个故事要以人为本,这里的人是故事中的每一个角色,又讨厌角色脸谱化,确实与中国传统风花雪月和王侯将相式的戏曲大相径庭,审美不同,故而传统戏曲我也听,但总是隔着一些薄膜,不像票友们那样真诚,比起昆曲、京剧,我更爱越剧。
契机很微妙,是大学老师的选修课和《哭祖庙》的演绎,即便是《梁祝》,我爱的是女性争取读书和婚姻自由的那块,仅从故事性来说。舞美和服化又另当别论了,程式的规则美在这些方面的呈现,我倒是喜欢。新《浣纱记》的舞美确实景美,背后的泛舟五湖从一开始便埋下伏笔,有《渔父》味,时刻提醒观众,历史的回环不在于一明君或一昏君,昏君明君的区别并非壁垒分明,越王勾践、吴王夫差在不同时期的状态不一,臣子的谏言也可以逆耳。也算得上是春秋笔法。
故事毕了,余味无穷,我和老胡一边走一边分享心得,看着远道而来听曲的阿姨奶奶们,有种感慨,那是她们的青春记忆,就像大学老师每次说起越剧,眼睛都亮晶晶的,等我们老了,脱口秀和开放麦是不是也是我们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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