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年前,在纺织厂打工。工厂破旧,设备简陋。
虽然很累,但每天跟一大堆姐妹们在一起吵吵嚷嚷,也过的充实。
每个班,都配有两个男工,搞搬运或者维修。
一旦遇到个小故障,大家都会去求男工帮忙。若是机器本身的故障也就罢了,若是机器以外的事,我就觉得张不开口。比如阀栏老被棉花塞通道,导致不通纱这样的事儿,我经历过几次以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打铁计划瞬间诞生……
阀栏穿纱通道一尺不到,男工用工具捅,由于通道是弯曲的,工具是直的,他们捅着也费力,其实侧面有道缝,如果用一个薄点的工具插入一划拉,不就扫通了么?
我有一个工具夹,用纸折的,内插着几把锋利的勾刀,勾刀插在纸夹里,不怕误伤手,取用也方便,如果打一把和勾刀大小一样的工具,那该多方便?
中午,家人都在午休,我却找了个大铁锭,一根粗铁丝,一把斧头。将粗铁丝一头用布包了,另一头插入煤球眼中,烧红后抓住缠布的一头放在铁锭上,抓起斧头使其刃朝上,方头一侧朝下,猛砸铁丝烧红的部分。“叮当、叮当、叮当……”砸至发黑,便又塞入炉火中烧红,再砸。反复数次,终于砸扁。砸至满意的厚度时,我将它的形状略美化了一下,并在石头上浇了水,打磨光滑。
然后取出勾刀,比了一下。在比勾刀长出些的地方,用虎头钳夹断。然后找一截细些的钢筋放在铁锭上,将这一头压在钢筋上,“叮、叮……”砸弯,用虎头钳掰几下,使其卷成圆形,套于钢筋上,稍加锤炼。一个圆孔出现了。抽去钢筋,将圆孔砸扁,打磨光滑,再用砂纸摩擦一番。一把和勾刀一样型号的工具产生了,摸着光滑圆润且不伤手。
因其形状像一把小飞刀,我拿着它随手向庭院的枣树投去,只听“噔”的一声,其已牢牢插入枣树皮中……不会吧?没有打刃啊?怎么插入的?我掐了掐胳膊,真的疼了一下,说明是真的。我拔出来看了看,的确是有厚度。遂又投出去,又中了枣树。连着试了几次,都没失手,太好玩了!我收拾完工具,悠闲地玩起“飞刀”来……
“真可爱呀,比咱孩子还可爱……”老公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我赶紧若无其事地把它收起来,插入工具夹里,一脸严肃地走进家门。孩子要看,我抽出来给他,他投出去,没射中枣树,很失落。我只好和他在院中泥土上玩互攻互占的游戏。
那天下午上中班,去了工厂,塞棉花的事很快就如约出现了,我连阀栏都不缷,也不打转向,只停了机器,抽出工具插入缝隙一划拉便秒解决。
“我靠!这是个什么东东?”邻机的姐妹惊讶道。“要么?改天给你也打一把。”我的打铁兴趣当时正盛。
后来,我又打了几把,送给本班姐妹一把,另两个班各一把。不过,后来我的那把丢了。再后来,厂子也倒闭了。
而这次打铁经历,我每每想起,便会觉得人生真的太好了,太有趣味了!
如果有一天,我打铁兴趣又来了,我计划打一把剑,一把袖珍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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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打油好!